“唉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不明白……不就是一个护身符吗,还值得这样?真不知道这个丫头突然发的什么脾气!”刘晖怔怔的望着秋兰背影消失的方向,一脸迷茫的挠了挠头皮,踌躇了片刻后,一赌气反身回到了自己的卧房里。
刚一推开房门,小金它们三个小家伙就一骨碌的爬了起来,拥过来围着他转悠着,仰着小脑袋,满脸期待的叫唤。
刘晖一看它们的模样,就知道它们是饿了,于是蹲下来摸着它们的小脑袋,嘴角挂上了一丝坏笑,“嘿嘿,我这么半天没有回来,你们该想我了吧!嘿嘿,想我是假,你们想要我喂你们喝羊奶才是真吧!来,小馋虫,我们走!”嘴里一边说着,他一边起身找来那革囊,再拿过他先前让春草准备好的三个瓷碗放到门外边,为它们都倒上了一碗。
等它们都欢叫了一声,奔过去享用自己的美食之后,刘晖环顾着房内,忽然觉得少了一点什么,便有点奇怪的嘀咕道:“咦,毕方那小鬼头呢?跑哪里去了,怎么一天都没有看到它?……哦!”同时,他不由的伸手朝衣袖里摸去。
这一摸,他才突然想起来,毕方还留在他原来那件旧衣服的兜里。于是他忙几步跨到了房门口,冲着外面叫道:“春草姐姐,秋兰姐姐!”
“哎,来哩!……秋兰,别使小性子了,走吧!”随着他的呼唤,只听见春草应了一声,然后就是她刻意压低了音量的劝慰声,随后就听到两个人朝这边走过来的杂沓脚步声,前者急促,而后者有点拖沓犹豫。
“刘公子有什么吩咐?”首先映入刘晖眼帘的,是春草那张挂满笑容的俏脸。
“春草姐姐……呃,秋兰姐姐”,刘晖看到春草刚想发问,接着就看到随在她的身后,微垂着螓首,眼角边似乎还残留着泪痕,撅着小嘴,故意回避着自己目光的秋兰,便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话头,望着她出神。
“嘿嘿!”直到春草又问了一遍,刘晖才干笑了两声,转过头来,“春草姐姐,我想问一下,我来时穿的衣服,你帮我放到哪里去了?”
“原来是那个啊!”春草依然笑吟吟的答道,“我看公子换下放在澡房里的衣衫有点脏,便拿去给他们去洗了……”
“拿哪里去洗了?”刘晖一听,心头不禁一急,忙打断了她的话,走近了她追问道。
春草见他这么在意那旧衣服,不觉诧异的瞥了他一眼,嘴里还是柔声答道:“就在洗衣房他们那里……”
“啊,春草姐姐快带我去,我有重要的东西忘在那衣服里了!”刘晖心里暗叫不好,一拉春草的衣袖,就要朝门外走去。
“不就是一件又脏又旧的破衣衫吗?有什么大不了的,看你急成这样……”秋兰虽然一直侧对着他,可对他的一举一动依然了然于胸,这时忍不住含酸嘀咕道。
“快走啊!”而刘晖此刻没有心思抚慰她,一门心思就要春草带着自己去找回毕方。
“我在这里呢!”就在这时,卧房内传来了一个隐含不满的清脆声音,“哼,要等到你这个时候去啊,我早就被人家煮了吃了!”
刘晖一听是毕方的声音,一颗悬着的心才回到了肚子里,哪里还会在意它的话里带刺?他的身影一晃,就来到了房内,“呵呵呵,原来你躲在里面睡大觉啊,还吓了我一跳呢!……咦?”他进来却没有如期看到毕方那神俊的身影,不由的惊疑了一声,环顾着室内。
只见一道青光闪过,毕方便从他的床上飞到了桌上,边懒洋洋的梳理着羽毛,边问道:“刘晖,你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情呢?”
“这……嘿嘿!”刘晖有点尴尬的一笑,揉着下巴,说不出话来。
“啊!”随着刘晖进来的春草和秋兰看到毕方“怪异”的模样,都瞪大了一双黑白分明的妙目,掩嘴惊呼出声,“还有……还有一只脚的小鸟啊!”
秋兰顿时将刚才的不快抛到了九霄云外,犹豫了片刻就走了过去,上下仔细打量着毕方,嘴里问道:“刘公子,这又是什么‘怪鸟’呢?”
“你这个丫头才怪呢!”还不等刘晖答话,毕方就不满的侧头瞥了她一眼,然后挺起了小胸脯,把长长的红色尖嘴扬得高高的,“人家是‘神鸟’,神鸟毕方!”说着,它还神气活现的在桌上来回蹦跳着。
“哦!”秋兰对它并不友好的态度并不在意,而是强忍住笑意,连连点头,“人家知道了!原来啊,你是‘神鸟毕方’!嘻嘻!”说到后来,她最终还是忍不住,唇边泻出了笑容。她的心神此时完全被毕方不同凡响的模样所吸引,一时之间,竟然没有注意到它还会说话。
刘晖见是个机会,忙上前正容说道:“毕方,这是秋兰姐姐,不得无礼!”
秋兰含笑瞥了他一眼,然后坐到了桌前,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毕方,嘴里却嗔道:“刘公子,你可别这样嘛!要是把它吓着了,那可就不好玩了哦!”接着,她满脸欢笑的回头连连招手,“咯咯,春草姐姐,你快来看啊,它好可爱哦!”
毕方得到了她的欣赏和赞扬,心里大感满足,越发摆出了自己认为最好看的姿势,蹦到她们面前,来回展示了起来。
“秋兰姐姐,那护身符你还要吗?”刘晖看她的情绪大好,却是因为看到了毕方,心里不禁涌起了一股酸意,嘴里还不甘心的小声问道。
“要,当然要了!……姐姐姐姐,你看它的红嘴真长哦!”秋兰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毕方的身上,有点不耐烦的应了一声,又接回了自己此刻最关心的事情。
刘晖见她把心思全都放在了毕方上面,只得摇头暗叹不已,“唉,没有想到我刘晖还没有一只小鸟招人喜欢啊!唉,真不知道这是什么世道!”
“刘公子”,而春草似乎察觉到了他的“落寞”,在一旁柔声问道,“您的口渴了吗,要不,婢子去给您沏茶来?”
“那……好吧!”刘晖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,情绪不高的答应了一声。
“刘公子请稍坐,婢子去去就回!”春草抿嘴一笑,婷婷娜娜的扭身去了。
毕方早就发现了刘晖的不对,但它对刘晖一上午都把自己扔在一边不闻不问,还差一点使自己落到别人的手里而心里有气,于是就与秋兰心有默契的小小冷落了他一回。
到了这时,它觉得差不多了,就不再理会秋兰,双翅一展,化为一道青光落到了刘晖的肩头,蹦得离他更近了一些,才开口问道,“刘晖,你借到了……借到了那个吗?”可话问到了一半,它忽然发觉不对,便瞥了一眼秋兰,顿了顿,才接了下去。
“没有!”刘晖粗声粗气的应了一声,把头扭过了一边。
“好了嘛!”毕方心知他是为刚才的事不满,便讨好的将长嘴在他的脸颊上摩擦着,腻声说道,“光姐姐,还有那只老雕都还等着我们回去救呢!你快说嘛,借到了吗?”
秋兰见眨眼的工夫毕方就从自己眼前消失了,不禁大感愕然。等听到它的声音,她才回头发现它的踪迹。这一回,她终于发现了毕方竟然会说人话,不觉把眼睛睁得溜园,双手捂着小嘴惊呼出声,“啊!它……它……”
毕方不满于她的少见多怪,斜睨了她一眼,“人家是堂堂的‘神鸟’耶,会说话又有什么稀奇!哼,没有这么一点本事,又怎么能叫‘神鸟’呢?想当年……”
“好了,好了!”见它又要开始吹嘘自己都听得耳朵长茧的陈年旧事,刘晖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头,赶紧打断了它。
“小丫头,下一次再与你说这个!”毕方扔下了这么一句,又继续追问道,“刘晖,你快说嘛,借到了没有?要是借到了,我们还得赶紧回去呢!”
听着它清脆的话音,刘晖的心里忽然一动,“对啊!我有这么好的一个侦察帮手,为什么不用呢?……嗯,就这样!”
心里有了主意,刘晖的嘴角不觉挂上了一丝坏笑,却摇头叹息了一声:“唉!”
毕方看他垂下了头,好像很失望的样子,心里一急,便追问道:“刘晖,你快说啊,到底怎么回事?”
刘晖依然把头低垂着,不让它看到自己的笑脸,好似垂头丧气的说道:“崔明和他的老爹,还有他的两个兄弟,都被一个什么余知府派人抓去了……”
“什么!”他的话一出口,毕方、秋兰还有刚刚端着香茶走进来的春草都同声惊呼。
秋兰更顾不得与他怄气,起身几步来到他的身旁,拉住他的衣袖,一脸惶急的问道:“刘公子,你快说说啊!我们家老爷和公子到底犯了什么罪?”
崔百万和三个儿子被“请”去叙话还是刚刚发生的事情,并没有传到她们的耳朵里面。秋兰想到自己从小就被卖入崔府,老爷和夫人把自己并不当作一般下人,而看作他们的亲生女儿一样,她的一双大眼睛里不禁隐隐有了泪痕。
毕方心急于“照妖镜”的下落,看刘晖还是摇头叹息不已,便着急得在他的肩头连连蹦跳着,迭声催促道:“刘晖,你快说啊,你想把我急死吗?”
刘晖这才勉强控制住脸上的笑容,抬头环视着面前两张堆满惊惶的俏脸,又叹了一口气,才说道:“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。那个余知府派了一个师爷来,刚才从崔老爷的小院里,二话没说,把崔老爷和三位崔公子都带走了……”
“啊!”秋兰一听,不自觉的把刘晖的衣袖拽得更紧,声音里有了哭腔,“刘公子,婢子知道你神通广大,求求你救救我们老爷吧!”
“唉!”刘晖为难的一皱眉头,“秋兰姐姐,那是‘官府’啊!我一介书生,又与余知府素不相识,怎么能去那里探听消息?再说,不知道他们具体犯了什么事,我又怎么救你们老爷呢?”一边说着,他一边频频侧头望向毕方。
还是春草聪明,立即明白了刘晖的暗示。她放下托盘,蹲身福了福,“神鸟毕方,婢子知道您一定非常了不起,这么一点事情肯定难不住您!婢子求您了,麻烦您去衙门里看看,我们老爷和三位公子究竟是犯了哪条王法。”
“这……”毕方只犹豫了片刻,就满口应承了下来,“那好吧!我就去看看,回来再告诉你们那边的情况!”话一说完,它也不打一声招呼,就双翅一振,如电般掠了出去。
“哎……”刘晖叮嘱它的话没有来得及说出口,眼前就失去了它的身影,只得苦笑了一声,望着它逝去的方向,喃喃自语道,“这个小鬼头,真是一个冒失鬼!”不过,刘晖知道凭它的本事,寻常几个灵异根本奈何不了它,虽然知道那余知府的府内有异,可也并不为毕方的安全怎么担忧,反而是暗暗担心它会打草惊蛇。
到这时,秋兰才发现自己与刘晖之间的姿态过于亲近,她的俏脸上顿时泛起了红晕,忙把他的衣袖摔脱,扭身过去,垂头不语。
看着她女儿家的娇羞之态,刘晖心里暗笑,可脸上却并不敢表露出来,而是顺势起身,伸手搭住秋兰的香肩,把她朝着桌子旁轻轻推去,同时嘴里安慰道:“两位姐姐不必挂心了!毕方那小鬼头别的本事没有,这探听消息却是一等一的!等它回来,我们再决定如何去救你们崔老爷和三位崔公子。你们看如何?”
他的手刚刚接触到秋兰时,秋兰浑身微微一颤,随即就柔顺的依从他的安排,来到桌前坐了下来。只是,此后她半晌都低垂着螓首,绞动着手指,一言不发。
而春草心忧崔百万他们的境况,愁容满面的陪坐在她的一旁想着心事。
也不怪她们担忧。在她们的眼里,崔百万就象是府里的顶梁柱一般,要是他万一有什么事,那么整个崔府就极其有可能大祸临头,而她们现在锦衣玉食的生活也就随之毁于一旦。
刘晖看她们都不说话,也不好说什么,于是干咳了几声,端起了茶杯,浅呷了几口。
小金它们此时早就吃完了自己的午餐,可是它们进来发觉屋内的气氛不对,就都乖巧的伏在刘晖的脚旁,一动不动,一声不吭。
“刘公子,那……那护身符你还……还会送给我吗?”过了好半天,还是秋兰幽幽的打破了屋内的宁静。
“当然,当然要送给秋兰姐姐了!”见她主动与自己和好,刘晖大喜,忙连声答应道。
秋兰暗地里抿嘴一笑,依然垂着螓首轻声问道:“那刘公子什么时候可以给婢子呢?”
“这……”刘晖先前的事情太多,根本没有时间让他考虑这护身符应该怎么做,于是他的话音顿时一滞,脸上的笑容一僵,不自觉的伸手揉捏起下巴来。
“原来,刘公子只是糊弄婢子的啊……”秋兰的螓首垂得更低了一些,话里透出了幽怨。
“没有没有,绝对没有!”刘晖见她给自己安了这么大的一个罪名,急忙赌咒发誓的否认道,同时脑袋里急速转动着看如何过这一关。
旁边的春草看刘晖被秋兰“整”得够呛,便好玩心起,暂时抛开崔府的事情,眨动一双妙目,趁机落井下石,“既然没有,那刘公子何时能给秋兰妹妹呢?你可知道,秋兰妹妹等刘公子的礼物心急着哩!”说话间,她瞥见秋兰变得红红的娇巧耳轮,唇边不禁流露出笑意。
“对,有了!”刘晖被这两个丫头逼得紧了,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,让他满脸喜色的大叫一声,站了起来。
“什么有了?”秋兰被他惊得忍不住抬起红晕未褪的俏脸,看向了他。
“嘿嘿!”刘晖得意的一笑,把右手伸到了秋兰面前,“秋兰姐姐有没有随身的小饰物?如果有就给我一个,我立刻就可以为你变出一个护身符来!”
“什么‘随身的小饰物’?……”秋兰先还诧异的望着刘晖,可忽然她的心里猛的一跳,音调越来越低,俏脸上腾的好像变成了一块红布一般,似乎忍受不了刘晖直勾勾的目光,而又慢慢低下了头。
刘晖好不容易得到了“报复”她的机会,哪里会轻易的放过她?他的心里虽说笑开了花,可脸上却强自一本正经的,手又朝她的面前伸近了一些,有些奇怪的问道:“咦?秋兰姐姐刚刚不是还问我要的吗,怎么现在却又不急了呢?”
“刘公子”,春草见秋兰受窘,便含嗔为她解围道,“哪里有象您这样,追问人家女儿家要‘贴身’饰物的?您可知道,女儿家的这些东西,是不能随便给人的哦!”话说到了后来,她来回扫视着两人,嘴角带笑,尾音上扬,分明已经有了戏谑的意味。
“这……嘿嘿……”刘晖先前一时匆忙,没有想到这一层,这时被她提醒,才惊觉不对,揉着下巴干笑起来,视线情不自禁落到羞态可掬的秋兰脸颊旁,心里陡然一震,呆呆的望着她,干笑顿时变成了无意识的傻笑。
春草见此刻的场景微妙,便微微一笑,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。
“咳咳!”最后,还是刘晖干咳了两声,目光避开使自己迷醉一时的美景,轻声问道,“秋兰姐姐,你……你有这样的……这样的……”
“给你!”他的话还没有问完,俏脸红红的秋兰就忽然抬起头,迅快的把一样小东西放到了他仍然伸在自己面前的手里,又急速的垂下了头。
刘晖忙低头看去,原来是一块系在腰带上,用翠玉雕成的小猪。这憨态可掬的小猪上面还温温发热,想来她早就取了下来,却一直握在手心,直到现在才拿出来。
刘晖握着这带着秋兰体温的小玉佩,不免心神迷醉,一时之间呆呆的没有下一步举动。
“刘公子”,秋兰等了半天都没有动静,不由的偷瞥了他一眼,悄声问道,“好了吗?”
“哦……就好,就好!”刘晖好像被她惊醒了一般,连声应道。
“噗哧!”秋兰被他的呆样逗得破颜一笑,羞意稍减,却又促狎心起,板起俏脸嗔道,“婢子看你半晌什么都没有做,怎么会‘就好,就好’呢?”
“这……嘿嘿!”刘晖有点尴尬的一笑,接着要求道,“秋兰姐姐,你暂时避到门外,把房门带上。我要施法为你‘做’护身符了!”
“是吗?”秋兰虽然心里微有点疑惑,可还是盈盈站了起来。
“嘿嘿,那是当然!”刘晖有点神秘的笑了笑,然后正容警告她道,“等一会,不管看到或者听到这屋里的异样,秋兰姐姐都不必心慌,也不可靠近!切记,切记!”
“好吧!……刘公子请小心,别……别……就好!”秋兰听他说得严重,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,把嘱咐他的话说了一半,就忽然扭身跑了出去,把门带得“嘭”的一声大响。
刘晖看了看紧闭起来的房门,又望了望依然安静的伏在他脚旁的小金它们,嘴角露出一丝坏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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