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国第7军军长乔·柯林斯少将曾参加过瓜达尔卡纳尔战役,在那里崭露头角,被人称为“雷电”乔。
在经验丰富的军长的指挥下,美第7军以一码一码的速度,在6月26日才以25万多人的代价占领瑟堡。
德军完全、彻底地摧毁了瑟堡港。
盟军工兵用了3个星期时间,清除了水雷、沉船、定时炸弹,重新开放瑟堡港。
7月初,布莱德雷将军用12个师向战略重镇圣洛发起猛攻,但灌木丛几乎折断了布莱德雷的剑。
他的12个师用了17天时间推进了7英里,在7月18日才最终占领已成一片废墟的古城圣洛,却损失了4万人,再也无力前进。
这场战斗如此残酷,一个美国军官这样报告:连续几天……
你被弄得如此麻木,以致每晚核查阵亡和受伤人员的时候,他们的名字——你最好的朋友的名字——就像电话簿中的名字一样。
原有的价值观念都不存在了。
在这种战场上,一个火炮齐射能消灭半个连,如同巨人的棍棒……
你不敢希望活着见到如此惨状。
在卡昂方向,蒙哥马利在6月25日以2个军共4个师的兵力,从卡昂西郊迂回该城,遭到德军9个师的阻击。
激战5日,未果而终。
7月8日,蒙哥马利再战卡昂。
英国空军出动467架重型轰炸机,向卡昂投下2500吨炸弹。
这座中世纪名城化为一堆瓦砾。
英军2个师和加拿大1个师以推土机开道,于10日完全占领卡昂,但无力再前进了。
连日恶战,盟军虽占领重镇圣洛、卡昂和瑟堡,但巨大的伤亡使士气受到严重打击。
艾森豪威尔将军在海滩视察医院,吃惊地发现:仅一所医院就有1000多名自伤伤员。
这些人为了脱离前线,故意开枪射击自己的腿、脚。
德军的情况更糟。
隆美尔给儿子写信道:“这是一场恐怖的血腥残杀。
有时候,一天的伤亡人数就等于1942年夏季在非洲的总和。
我的神经够坚强的了,但也有支持不住的感觉。
无论到什么地方,听到的都是伤亡报告。
我打了这么多年仗,头一次损失这么惨重。
每天都几乎要报销一个团的兵力。
我如果不是天天去前线视察,实在无法容忍这种损失。”
德军虽把盟军困在诺曼底海岸地带,但由于盟国空军和法国游击队的破坏,德军后勤补给线几乎陷于中断。
前线的部队缺油少弹,没有补充兵员,也不能把伤员运走。
相比之下,盟军的兵员、弹药、油料、装备,正源源不断送到诺曼底。
德军防线越来越薄,越战越强的盟军马上就会捅破这层纸,像决堤之水,淹没法兰西。
隆美尔决定当面进谏希特勒,敦请他结束西线战争。
他把自己的看法悄悄告诉了上司龙德施泰特元帅,得到了对方的支持。
两人驱车前往希特勒在希伯特斯加登的山间别墅,参加希特勒主持的会议。
6月29日下午6时,隆美尔和龙德施泰特来到会场,发现在东线立了赫赫战功的汉斯·克鲁格元帅也在场,大为不解。
希特勒先发表了一通打气的演说,然后请隆美尔发言。
隆美尔清了清嗓子,道:“元首阁下,我作为b集团军群司令,认为我有责任向您阐明西线局势。
首先谈谈我们的政治局势。
全世界联合起来对付德国,而力量平衡——”希特勒猛一拍桌子,说:“陆军元帅,请谈军事形势。”
“我的元首,历史要求我应首先谈谈我们的整个局势。”
隆美尔固执地说。
希特勒厉声打断了他:“谈你的军事形势,其他的什么也不许谈。”
隆美尔遵命,介绍了军事形势。
希特勒又开始讲他的梦想:用海军、空军封锁盟军从英国到诺曼底的交通线,在滩头消耗盟军。
同时集结部队,把盟军赶下大海,再来一个敦刻尔克。
希特勒接着把期待的目光转向隆美尔。
隆美尔道:“元首阁下,我必须坦率地说,我谈不完德国这个主题,就不离开这里。”
希特勒尖叫道:“陆军元帅,还是离开这里吧!我看这样做好些!”隆美尔起身走了,这时是1944年6月29日21时15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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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5.血战诺曼底(6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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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希特勒。
他失去了希特勒的信任。
7月2日,龙德施泰特元帅再次被解职,由比隆美尔年长9岁的克鲁格接任西线德军总司令。
几个月前因车祸受伤一直在家养病的克鲁格,不知西线的深浅,决心贯彻执行希特勒寸土不让的方针。
他来到隆美尔的指挥所,劈头盖脸地一顿教训,责令隆美尔不得擅自直接向希特勒请示。
两人大吵一架,越吵越凶。
克鲁格说:“到现在为止,你还没有真正指挥过比师大的部队!”隆美尔回敬道:“你也得在战场上与盟军碰头!”克鲁格自1940年以后从未与盟军交过手。
几天后,圣洛、卡昂落入盟军之手。
德军防线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。
7月12日晚,克鲁格元师带着一副凄惨内疚的神情来见隆美尔,早先的威风已荡然无存。
他同隆美尔的观点一致了,而此时隆美尔已同德国军队中的密谋分子建立了联系。
隆美尔准备联合克鲁格向希特勒发出最后通牒。
7月15日,他的参谋长、密谋分子斯派达尔将军给西线总司令克鲁格起草了一份形势报告,请隆美尔审阅签字。
隆美尔读罢,又加了一段:“我军在各处英勇抵抗,但这场敌众我寡的战役即将接近尾声。
在我看来,最后采取政治措施已势在必行。
作为集团军群司令,我认为我有责任说明这一点。”
接着一挥笔,签上名字。
克鲁格元帅也签了字。
7月16日中午,隆美尔的一位老部下询问局势真相。
隆美尔说:“实话全告你吧!克鲁格元帅和我已给元首送去最后通牒,讲明我们在军事上赢不了这场战争。
敦请他做出决定,考虑后果。”
“要是元首拒绝怎么办?”
“那我就敞开西线。
现在关键的问题是,英国人、美国人必须先于俄国人到达柏林!”第二天,即7月17日,隆美尔来到党卫队第1装甲军司令部。
军长迪特里希是希特勒最忠实的走卒。
隆美尔故意当着他人的面问他:“您愿永远执行我的命令吗?
甚至这些命令与元首的命令相抵触的时候?”
“您是头儿,”迪特里希伸出手向隆美尔说道:“我只听从您的,不管您干什么。”
两人密谈了一阵。
隆美尔驱车回自己的指挥所。
隆美尔沉默了一阵,对副官说:“我已把迪特里希争取过来了。”
但两个小时后,2架英国飓风式战斗机突然飞临头顶。
一阵炮弹过后,车子翻进沟里,隆美尔被抛出汽车,躺在人行道上。
他头部受伤,一块头皮被弹片掀起,已不省人事。
克鲁格接过了隆美尔的职务。
3天后,希特勒在东普鲁士的“狼穴”里遭炸弹谋杀,险些丧命。
就在这时候,盟军正准备给德军致命一击,突破诺曼底海岸阵地。
盟军在一个多月的海滩争夺战中,伤亡惨重,损失了52万人,但占领了整个科汤坦半岛、圣洛和卡昂。
盟军虽未突破德军的封锁,却大大扩展了滩头阵地,更多的生力军源源登上诺曼底。
其中有巴顿的第8军、第15军、第20军等;柯林斯的第7军攻克瑟堡后已挥师南下,抵达圣洛附近。
英军在卡昂的桥头堡像磁石一般,把德军吸在卡昂周围。
德军遍体鳞伤,可还在使出吃奶的劲儿,想顶住这扇通向巴黎的大门。
盟军将领艾森豪威尔、蒙哥马利和布莱德雷仔细分析了战略形势,认为突破德军封锁的时机已到,决定蒙哥马利从卡昂发起攻势,占领法莱斯,砸开通往巴黎的大门;布莱德雷集中兵力在圣洛西南方突破德军防御,尔后让巴顿的第3集团军穿过突破口,直扑布列塔尼半岛根部的阿弗朗什,然后向左转动巨大的车轮,冲向南特、勒芒,进入法国腹地,迂回到诺曼底的德国b集团军群后面。
显然,巴顿不能老呆在英国而不了解在法国的战况;而离开英国时间一长,肯定会被德国人察觉,发现其中的秘密。
如何才能让“坚韧”计划继续欺骗德国人呢?
1944年7月6日,巴顿乘一架飞机在“奥马哈滩”附近的一个简易机场着陆。
巴顿一下飞机,就站在一辆吉普车上,向几百名热情洋溢的美国士兵发表了一番演说。
他一开始就提醒士兵们不要说曾在法国见过自己,因为他是“盟国的秘密武器”。
之后说:“我为能在这里与你们并肩作战感到骄傲。
让我们把那些德国佬打个落花流水,向柏林进军。
到了柏林,我要亲手用枪打死那个纸糊的杂种(指希特勒),就像打死一条蛇一样。”
巴顿到了法国,坐立不安,怒气冲冲,担心“所有的光荣都被别人拿走,而自己却无事可做,只能看着树上的苹果长大”。
他向新闻记者阐述他的理论:在密集炮火的掩护下,在圣洛突破德军防线,突入法国中部,包围德国。
这种想法正好与艾森豪威尔、布莱德雷和蒙哥马利的计划一致。
以此为由,巴顿被“撤职”了,发配到法国,“第1集团军群”司令由老将麦克莱尔中将担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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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5.血战诺曼底(7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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麦克莱尔是美国陆军中一位赫赫有名的人物,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曾是潘兴将军的部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