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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救我……”风载音说。

    姜芒又给了他一下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,救不了,出去就把你们交给危事局的人处理。”

    她还记得这个躲进风载音身体里的老鬼,之前是危事局的人。

    不管危事局知不知道他的身份,麻烦交给他们自己处理就没错了。

    危事局的人将“风载音”带走时,神色难看,之后又和风家雪家闹得不太愉快。

    但他们本身关系就微妙,过去也曾有过关系紧张的时刻。

    这些外交事宜都是姜芒的姨母雪若琊在处理,后来听说危事局的人又组织了一群人进那个墓中。

    他们死了些人,也有一些其他收获。

    刚从墓中出来的几个月,于实和风雪乡鸱衡化作的茧就在雪家,危事局和风家人几次上门探看,最后都悻悻而归。

    渐渐地,所有人将目光转移到那个宏大的地下宫殿墓,过来试探的人少了很多。

    姜芒去看过那个茧,有一小半变成了深深浅浅的紫色,紫色部分外皮莹润像紫玉一样。

    但它始终没有长大。

    姜芒心想,这个大小里面也不像能长出个人来,该不会最后真的从里面飞出一只大蝴蝶吧?

    想到于实每天和这个茧待在一起,抚摸擦拭,对它说话,一点都不觉得害怕,心中肃然起敬。

    某天开始,危事局的人再也没有过来试探过风雪乡的状况,并且一改从前的探究,变得敬而远之。

    姜芒才知道,被他们带走的“风载音”竟然又成了危事局的一位副局长,带着他们探索地下宫殿墓。

    不知情的人以为是风家的风载音被叔叔排挤才离开家族进了危事局,只有姜芒等少数人知道,现在用着风载音身体的是一个多年前的离朝死魂。

    而且是个女人。

    于是后来偶尔在公开场合碰到风载音,姜芒都神色微妙。

    风雪乡彻底沉寂下去,连风家都没有再过来打扰。

    这年冬天,于实和雪家几人商量过后,悄悄将茧带走,去了青庐村,将他安置在自己的新房中,彻底离开了众人的视线。

    除了雪家几人,没人再知道他们的去向。

    春日,于实的院子里开满了花,他忙着捉虫修剪时,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紫色蝴蝶,落在他的手套上。

    于实顿住,他扯下手套,那只蝴蝶也没有飞走,反而又落到他汗湿的手心里,安然合拢蝶翼。

    于实心里一动,换鞋回到屋里,去看那枚茧的情况。

    几乎全部变成紫色的茧上,裂开了一道小小缝隙。

    对手上这只停驻不去的蝴蝶,于实心里有一个猜测。

    第二天,他寸步不离茧,亲眼看到又一只紫色蝴蝶从缝隙里钻出来。

    才从缝隙里钻出来的小小紫蝶还有些湿漉,扇扇翅膀,晾干之后,就迫不及待绕着于实盘旋飞动,最后和之前那只一样,落在他曲起的手指上。

    于实手中有一些醒目的疤痕,是从前被茧上的力量所伤,后来用了药也留下红痕。

    他摊开手掌,蝴蝶就落在他掌心,展开翅膀盖住上面的红痕。

    一天又一天,每天都会从裂缝里钻出新的蝴蝶,逐渐能聚满于实的手掌。

    他在院子里干活也好,在屋里做事也好,身边总是环绕着这群蝴蝶,晚上睡觉时,它们也落在他的头发上,被子上。

    于实望着它们想,可能是之前和茧说话,他对风雪乡说很久没看见他,感到有些寂寞,所以这些蝴蝶就努力挣扎出来陪伴他。

    是雪乡能做得出来的事。

    茧全部变成紫色后,终于开始慢慢长大。

    于实从来都是耐心的,他可以天长地久专心致志的一直重复做一件事,他耐心陪伴等待着。

    等到第二年春天的花谢了,夏天的花又开。

    在某个清晨,他从外面走进家门,忽然看见那个安静的紫茧瘪了下去,变成了像是干枯树叶一样的东西。

    旁边坐了一个人,额头抵着窗户,在看外面繁花盛开的小花园。

    肩上散着长长的黑发,清晨柔和的阳光洒在他白皙的身体上。

    他回头露出笑容:“是不是到夏天了,阿实?”

    .

    风雪乡醒来了。

    他想起了过去的记忆,包括前二十多年遗忘的一切记忆。

    “以后我不会再沉睡,不会再遗忘了。”风雪乡抱着他,将于实的手握在胸前。

    他的手指修长,漂亮分明,满脸心疼地握着于实的手:“都是为了我才留下这些痕迹的。”

    于实:也不全是,这两年干活也留下一些茧子,这已经是保养过后的成果了。

    风雪乡轻轻托着他的手,就好像他的手断了一般。

    “你受的苦不是比我更多吗,想要维持自己的意识,很辛苦吧。”

    于实亲眼见证了这场漫长的拉锯,茧上的紫色从少变多,中间也有过退化,但他终究是坚持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雪乡,你真的很好,很厉害。”于实主动亲吻他,夸赞他,“你回来了,我很高兴。”

    因为他直白的神情和话语,风雪乡呆了呆,旋即忍不住重重回吻过去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风雪乡在雪家露面过后,于实听姜芒说,“风载音”跑了,连危事局里的事也没管,不知道躲到了哪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