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成了耽美文里兄长和夫君的炮灰女配(1v3)》 01归来早(1) 嘉正末年,胡尘又起,东宫易储,中原王朝笼罩在风雨欲来的重压之下。纵横乡陌,水灾饥荒,白骨盈野,在无尽的生离死别中,陆府里一个小孩子的丢失,也就显得微不足道了。 又过了几年,孩子的父亲病故,母亲剃度,所幸叔父担起长房的门面,这几年提拔成了左相,在士族清流颇有美誉。 在孩子丢后的第六年,陆家终于收到消息,是收养孩子的木匠重病,让人在乡间找养母,正好让在乡下寻觅的陆家婆子找到。 收到孩子行踪后,陆左相的妻子,也就是王二夫人,提前约法三章,“在乡下养大的孩子,不免性情粗鄙,” “回了陆家,我担心老太君对灵默溺爱,慈母败儿,还是要让我来安排,不可堕了门风。” 陆家是诗书清流,比不上王二夫人出身琅琊王氏这种簪缨世家,在教儿方面,王二夫人的话是很有分量的。 陆左相虽然有因为死去的兄长,好好弥补小孩儿的心思,但也赞同溺爱成祸这种育儿道理的,点点头,“家宅的事,早就交给你了。只是兄长死前一直念着灵默,我们须将她视如己出。” 陆家来接灵默的时候,她在做凿雕,收养她的人是木匠,因为小孩子力气小,做不了力气活,就先让她练手上的工技。 她见了来接的护卫侍女,人人衣着棉绸,面色红润,在黄土凋敝的乡间格格不入。 小孩子瘦瘦小小的,穿着青葛衫,也没有惊怪,大概木匠已经说过了,只是抓着丫鬟的腕头时很用力,才显出一点无措茫然。 灵默问,“我,还能回来吗?” 找到她的韦嬷嬷肯定地捏了捏她的手心,“当然了,只要夫人同意,你可以回来看木匠嬢嬢。” 这当然,是骗小孩的,木匠有旧疾,又酗酒,郎中早早诊断寿时无多。果然,就在灵默回陆家的半年后,木匠去世了。 画堂明亮,桂兰扑鼻,桌上金银器皿交错,摆放着不知道名字的糕点。 世家夫人挽了个珍珠峨髻,耳挂翡翠珥饰,着淡淡银紫罗裙,嘴间含笑,有一种温雅可亲的富贵气。 老太太简单穿了深蓝色的重衣,衣袖宽大,拄着黄杨藤杖,额头眼角皱纹深深,不说话的时候威严万千。 灵默听木匠嬢嬢的话,端正地坐着,只敢余光看了几眼就垂下头。 老太君走到她面前,方正的眉眼终于松动,心头往事一瞬流过,轻轻抚上小孩的头,“灵默,你回来了?” 灵默讷讷说,“是。” 韦嬷嬷从旁边递出玉牌,说,“当时车马乱,小姐在街市走丢,只挂着这玉牌。这是那养母从小姐衣裳上收起来的,正是一模一样。胎记也是看过了,没有差错。” 老太君只是扫了几眼玉牌,“我方才远远一看,就觉得是我们陆家的孩子,嘴唇和渺娘也是像的。” 韦嬷嬷是灵默母亲当时陪嫁过来的侍人,眼眶一热,“是,和娘子像。” 王二夫人松快地笑了一声,打断感伤的气氛,“既然回到家,便是好了,明后天你兄长从国子监回来,你们兄妹也好见面。” 老太君说,“对了,还有你兄长,他读书好,到时候让他教你功课。” 这时,陆左相终于处理完公事,匆匆换了套湖绿常服,快步流星赶来。身后跟着儿子陆元泽,少年腰系珍珠宝带,身穿锦绿罗袍,也跟着父亲三步跨成两步地走。 陆左相问了母亲好,站在王二夫人后,很和蔼地对灵默说,“是灵默吧,我是叔父。” 如此,三个往往都是发号施令的长辈,挂出没有威胁的和颜悦色,一同围着灵默。 半点也不见外,纷纷商量起来,要送她去世家私塾还是国子监恶补知识、节日到了要给她做多几件衣服、必须得好好学礼节才能去参加宴会… 她们热切地盯着这个瘦小干巴的乡下孩子,好像只要这个孩子张口,无论想要什么,提出什么要求,都会努力满足她。 唯一站得远,被冷落的,就是灵默的堂兄陆元泽了。 他是二房的独子,被母亲催回家前,还听了母亲耳提面命,要先立规矩,不能让乡巴孩子轻狂起来。 是的,他们陆家的教育就是这样的,孩子的教育,首要就是要有规矩,诗书仪容,不可废一,进退有礼,戒骄戒躁。 母亲和父亲不会因为你一篇文章做得好就夸奖起来,但做错了事情定是要家法教训。 连长兄陆琏少年金殿点状元,老太君送来珍藏已久的紫兔毫和观山砚,只捎了一句,君子克己慎独。 老太君对两个孙儿的关爱淡如清水,让人找不到一碗水哪里有端得不平。 他百无聊赖地,就看着那个套在新衣服中、显得格外孱小的表妹,头发黄瘦,顶多垂到肩膀一点。 十一二岁了,不像同龄的孩子高,也不是热闹的性格,大概是害怕吧,还没听她说过几句话。 好在瘦瘦白白的,显得下巴尖,眼睛大,像尊泥娃娃,被那些人先礼后兵地哄骗。 也很可怜呢。 02归来早(2) 灵默没有粗鄙、张狂,也没有那么惶恐、不安。 她顺从地去认字看书,努力把以前落下的时间都补回来。 但是没办法如所有人期待地成为聪明的人,跟母亲、父亲、兄长那样聪慧、学富五车。 过目不忘,提笔成章对她太遥远了,她认的字少,背书不快,一篇文章要看几次才能明白在讲什么,甚至看书看着就会打瞌睡。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。 本来,她是以成为一位木匠来教育的。 她的话少,木匠也不催着她说话。王二夫人总是用期待的目光,好像觉得她可以口吐莲花,出口不凡。 事实上,灵默上连说话顺畅都做不到,明明话已经开了头,还是会感到犹豫。 ——不是善言的孩子。 ——到底是乡下过来的。 灵默在睡觉的时候,听到外面一些小厮悄悄地咬舌的时候这么说,一开始也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。 但是发觉出大家不经意流露的失望后,起初还想,要是和木匠嬢嬢一起就好了,只用做一个小伙计。 但是大家对她又那么和颜悦色,心里就自责了,如果,如果我能再聪明点就好了。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 “小妹!” 王二夫人没有女儿,在家顺口,就这么叫起灵默,跟唤小狗小猫一般。 只是凤目微睁,柳眉拧起,板正起表情,很是严厉。 “这篇文章不过一百余字,为何都默写不对。”看着孩子垂下白软的脸蛋,向来最讨厌别人示弱的王二夫人,皱眉捏着那字卷又看了几下,过了一会,“这字还算工整。” “婶婶,我可以不念书吗,我,想雕木头……”灵默少有地提出自己的愿望。 王二夫人的眉毛皱得更深了。 于是灵默垂着头,细若蚊蝇地,“算了……我会好好念书的。” 其实王二夫人并未动气,她只是不懂如何教导一个有些奇怪的孩子。 高门贵女往往从小培养广通六艺,诗书礼乐也是要懂的,如灵默的母亲极享才女之名;又或是精通管事中馈,珠算数术也好。 总要有一样拿得出手。 王二夫人忘了她是世家中所受教育很好的贵女了,一味把这些标则立给灵默。她心里想,再安静的孩子,耳濡目染久了,也会上进起来。何况,她母亲如此聪慧,大概是还没找到合适的方法。 这让她说起另一件事,“这些基本的诗书文章,你先好好记住,我们不急于一时。” “不过,到时候你要进国子监读书了。你叔父特意让别人给你留个基础班的位置,有了同窗,也可以勉励促学。” 灵默听到不急于一时,才松了口气,等王二夫人说到要入学读书,手臂都轻轻颤栗起来。 王二夫人抚着她的额头,“别担心,你兄长读书很好,到时候让他教教你。”“至于木雕么,到时候让管事带你去选木头,既然喜欢,那就好好做,但是绝不可玩物丧志。” “我有个侄女,就是沉溺下棋,成了棋痴。”说到熟悉的人,王二夫人不由自主地在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。 王二夫人提起灵默的兄长,是指灵默一母同胞的血脉相连的陆琏。 他长了灵默十岁,如今在国子监不是读书,而是教授经史的博士。 灵默被拉着去见他的时候,他正在东窗的席前翻阅书卷,清高颀长的男子一袭广袖长袍,白灿灿的日光落在袍袖之间。 然而,最显眼的是,是陆琏那半头冷雪似的白发,和漆黑的发丝交杂,简单用木簪束起,仿若世外滴仙。 而仙人是不亲近人的。 带灵默来的嬷嬷知道陆公子的不冷不热的性情,连王二夫人都不怎么乐意见他。 见了失散多年的亲妹妹回来,陆琏面色不变,清凌凌抬眼望她,“阿默?” 灵默的手笼在袖子里,局促,小声,“阿兄…” 别人说他是她的哥哥,天资聪颖,十八岁就被点为金銮状元。在他流金的瞳孔里面,仿佛能照映出她的脑袋空空。 这样的人是自己的哥哥吗? 陆琏向她伸出手,“怎么不过来?” 等灵默慢慢站近他面前,陆琏心里想,“原来妹妹长大后是这个样子。” 不同于冷淡的外表,他揉了揉灵默的头,“小时候话就不多,现在也这样,母亲若在府中,只怕也会担心。” 他亲昵得,好像灵默从未走失过,还是那个跟在他背后的闷孩子一般。 “那个木匠将你养的很好,婶婶已经托人谢过了,如今你还习惯府里吗?” 你生性静默寡言,木匠并没有逼着你改正,而是教习手艺,让你可以有立身之本。 哪怕是这些人人艳羡的锦衣玉食,也并没有人问过,什么你想要的。 在陆琏的眼神里,灵默忽而感到一种说不清的、模糊却深刻相连的血脉同连的感觉。 不同于老太君、王夫人的似近还远,害怕勾起灵默的伤心事,希望灵默可以快点忘掉之前的事情。 兄长可以毫不见外地说她的过去。 可惜,陆琏继而启唇,“你落下太多功课,往后我休沐,你便来我这处补习吧。文章不急着做,先学着如何读。” 小孩子莹白的脸皱起来。 “怎么,你也害怕哥哥吗?”陆琏弯起眼眸,静静盯着灵默。 03思远道(1) 春将至,灵默终于进学堂了,是国子监最基础的童生班。 不论是出身公侯王府,还是清贵士族,修学之时,学子都要住在学舍。监生是陆左相旧日门生,知道灵默寻回的事情,在王二夫人的走动下,准许灵默第一个月先在家中过渡。 灵默不认识周围的学生,她瘦小孱弱,还总垂着头,与那些昂首抬胸的闺秀公子格外不同。 因此一开始,没有人与她搭话。 这让灵默松了一口气,她安静地坐在角落,把老师每节课说的重点记下来,不懂的还会去问兄长。 可是每次月测,她的排名还是很低。 灵默的头,垂得更低了。 她不笨,总有人偷偷地瞧她几眼,大概觉得是朽木一块,须敬而远之。 等一个月后,她不得不搬进学舍。学舍里面只剩下高她两级的王太凝还是单人一间寝舍,便与她成了舍友。 往日回学舍的路上一向人多,尽管灵默总是一人独行。今日不知为何,走到书墨池的时候,身边居然悄然无人。 两个身量高大的同辈还从正对面一步步压近,面庞发红,眼神凶狠,盯着灵默,似乎正要说些什么一步步压近,嘴唇微微开合。 灵默心里霎时抖过,表兄说过的学舍欺凌。一些恶劣的贵族子弟不仅欺压一些破格招收的贫民,还喜欢欺负懦弱的官家子弟,让她被欺负了必须告诉家里。 虽然灵默还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,惴惴地绷着弦,准备扔下书简转头逃逸。 舍友王太凝从容不迫地从背后踱步而出。 王太凝一身藕紫圆领胡服,行止濯濯如玉,可惜语气急躁,咄咄逼人,“她的兄长是陆琏,你们确定要招惹她?” “兵部侍郎是已经站队了吗?” 王太凝三言两语把欺凌上升到朝堂争斗,那两个男同窗听了,面露犹疑,“不知道王三小姐小姐什么时候喜欢多管闲事,还请慎言。” 狠狠又扫了灵默几眼,总算匆匆甩袍,转身走了。 灵默敬佩地瞧着王太凝,心中再羞怯,胸头呼之欲出的感谢让她抬起头,“多谢你、帮我。” 王太凝淡淡瞥了她一眼,“不用谢,要不是姑母,我才不会帮你。” 好歹出身陆家,若非太过怯懦,怎么会这些人觊觎。 在国子监的同年中,没有人会忽视陆灵默。不是因为她是丞相府唯一的小姐,走失又被寻回的传奇故事,也不是因为她是考生噩梦的陆琏之妹。 陆灵默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,别人不与她交友的原因。 她仅仅站在人群之间,与旁人就是不同的,让人犹豫,不知道该怎么靠近她。如同志怪里偶然碰到的女仙,淡雅和静,不敢相近,不可相侵。 大概在家中富养了回来,皮肤如雪,眉目秀丽,瞳如秋水,不必长开,已能看出以后空谷幽兰的气质。可是总是垂着脸,定定看自己手上的书,娟娟淡淡的冰姿雪态。但是等相处久了,又难免发现此人多么软弱可欺。 催生了一些下贱之人的非分之想。 偏偏她自己,还懵然不觉。 原来王太凝正是王二夫人说起的棋痴侄女。 灵默又垂下头,不知晓说什么了。 反而是王太凝扬言,“还不回去?”迈步就往前走了。 灵默捏着书卷,碎步跟上。 ——应该没有讨厌我吧。 ——不想被王太凝讨厌。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 王三小姐的棋艺好,是毫无疑问,有目共睹的。 君子四艺,王家的小辈自幼熏陶其中。谁也没想过,小小的孩子在后来会成为棋痴。 王太凝把王家擅棋的长辈一一下遍后,习得棋道,便想与外面的棋手论棋。 但受限于闺阁身份,来往论棋之人自然是士族子弟,往往常胜少输,若是赢了王太凝,便会被王太凝不断以讨教的名义前来对弈。 棋痴之名,也就传开了。 王太凝翻开一卷孤本棋谱,手执白棋,与书中黑棋对弈,忽而出声,“你还要偷偷看我到什么时候?” 灵默在被窝里温书,控住不住用余光看她在干什么,被发现后,笨拙地说,“王姐姐……我只是看你要什么时候下完,你说,书上有问题,就来问你。” 王太凝在这局的第五十手凝滞了很久,以为灵默在奚落她。对王太凝来说,在下棋上是不可以开玩笑的,于是她绷着脸,“那你来看看。” 王太凝比灵默长了两三岁,已经在国子监的高级班了。何况她次次榜首,灵默则在后面一溜的尾巴里面。 她不相信灵默在棋道上会比她更好。 而灵默以为王太凝在向她交友,一直埋头下棋,有一点傲慢的王太凝居然提出让她来看棋局。灵默急遽从自己的被窝地爬出来,到王太凝的旁边。 灵默还是有自知之明的,她只是和木匠、兄长下过棋,结果后来,木匠不想找她下棋,陆琏温言劝她不要耽溺于此。灵默明白,这是说自己下棋不好的意思。 她不敢靠棋盘,也就是靠王太凝,太近,隔着几步看着棋盘,心里思索了一会,指尖不由动了动。 王太凝闻见灵默忽然起身笼过来一阵草木幽香,心里无名懊悔,想来是她自己误会了。陆灵默连那些那些眉眼官司都看不懂,怎么可能懂得嘲弄她。就挥一挥手,“算了,你回去吧。” 灵默心急如焚,不明白自己哪里讨她不喜了,破天荒地流畅地吐出,“你别赶我,我知道怎么下。” 不敢再看王太凝,灵默快速捏起一枚白棋,下在极其意外的中腹,却恰好其分地破了局。 棋子啪嗒一声。 室内两人沉默一息。 而后王太凝马上扔开棋书,抓起灵默的手,“你,坐到我对面。” 这是要和灵默下棋的意思。 灵默乖乖坐到对面,等王太凝摆好棋盘,才敢说,“王姐姐…下完棋后,可以教我功课吗。” 王太凝定定瞧着灵默白皙的侧脸,心道,这实在是在看不起她罢,怎么可能那么快下完。口气却软了下来,“我家中行三,字太凝,你往后叫我凝姐姐便好。” 不然,等去了王家……岂非是满屋的“王姐姐”。 04思远道(2) 灵默不明白为何王太凝对下棋如此痴迷,拉着她下了一盘又一盘,后来看了看时辰,才放她去睡觉。 并且,还没有解答她的问题。 不过读书好才是大本事,灵默知道,凝姐姐,一定有她的道理。 想到“凝姐姐”这三个字,灵默的脸就有些红,这是她在国子监第一个自己努力得到的朋友。 连休假时,王太凝还递了拜帖过来,大家都惊奇地看着灵默。 堂兄陆元泽拍了拍灵默的肩膀,“小妹这回有朋友了。” 兄长陆琏的笑意淡淡,抚了抚灵默的头,“阿默的朋友会越来越多的。” 陆琏知道灵默和陆元泽年纪相差不大,往往玩在一起,可盯着陆元泽搭在灵默肩膀上的手片刻后,后面还是给陆元泽加了三篇骈文课业,纵是兄妹,也应恪守君子之礼。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 王太凝带着灵默出门,是要带她见一个人。 清河崔三,是围棋国手叶夫人关门弟子。崔邈是她所知,近来上京下棋最好的人。 当然她也只认识这么一个,下棋从无败绩的人。 三月杏花满头,十里天光胜雪,王太凝不知晓灵默可否见过上京郊外十里原,一片杏花霏霏的景色,于是把对弈约在了十里原中王家别院里。 说是别院,其实是一个赏景的园林。 暧暧远烟,东风烂漫,园林中,亭子里,气氛却有些沉着凝重。 石桌上摆着玉磨的棋盘,左右站立二人,正是灵默和崔邈。王太凝立在二人之间,不发一言。 少男头戴垂脚幞头,身穿窄袖圆领袍,脚蹬黑皮皂靴,腰系青玉革带。兼之面庞如玉,气质清爽如竹,可谓风流俊朗。 可惜此中两位女子,还未到将少年风流放入春色之中的年纪。 “我的头,有些晕……”下了半个时辰,灵默实在腿酸,眼前仿佛都化成棋盘黑白的两色,快要摇摇欲坠了,才敢轻声吐出。 王太凝和崔邈从小习骑学射,比灵默可谓身强体壮数倍。一直专注于棋盘的两人一抬头,就看见灵默挂着虚汗的雪白脸色。 王太凝感觉她一定也有点晕眩了,不然怎么会一直没有发现灵默的难受。 她第一次因为自己过于沉溺棋道感到谴责。 “灵默,我去吩咐侍人安排吃食热水,你快快歇息。” “崔三,你知道哪里景色好,带灵默过去休坐。” 因为要静心下棋,就屏退了仆役,王太凝现在急匆匆走向内院,没有察觉被她落下的灵默,面色更白了。 在王太凝看来,崔邈也是个棋痴,不曾听说过有什么风月纠葛,心肠耿直,都投入在下棋上。 便如刚刚在下棋时,崔邈就被灵默杀得,只能全身心专注在棋盘上。 花如雪,天如水,崔邈依着花树站立,灵默坐在石凳上,两人良久无言。 这并不是崔邈无话可说,而是因为他有太多想说、想问的,但是对方是初次交游的大家千金,性格又似乎很是腼腆。 他那张往常可以侃侃而谈的嘴,一时不知为何,笨拙了起来。只是和灵默一起,呼吸着春色如许。 崔邈心里打了好几个草稿,是陆小姐、灵默小姐、陆世妹还是陆妹妹呢? 过了一刻,王太凝还未回来。 崔邈终于开口,“陆小姐,你的棋风行云流水,有大家之风,但极其少见,不知师承何处?” 灵默坐在崔邈的对面,低眉看着他衣袍上花纹,大片大片相连的青竹纹,袖缘蓝线镶云纹,很是素雅,很是适配今日的,蓝天白云。 她想了崔邈的话一会,才知道他在夸她。却不知道如何回答。 大概是在问她的师傅吧。 灵默不知道这是她自己悟出了的棋道,而在今日之前崔邈还未见过,这世上有人可以轻而易举,下了几百次的棋,就可以悟出旁人穷极一生,尽管是他,也无法抵达的地步。 灵默想清楚后,“是我的母亲。” 是木匠教她怎么下棋的,那大概就是师傅的意思吧。 这时候崔邈还不知道灵默的身世,说原来如此。正要问第一百二十三手时候她的想法,才想起棋未下完,她们居然胜负未分。不由笑了出来,就道,“我们再约几局吧。” 话语之间,崔邈脚尖轻点,攀折下两三枝杏花,拢在少年的怀里,成了一捧灼灼的艳色。他微微弯腰,送到灵默面前,“这是棋资。” 灵默只好点点头,收在手中,感觉那枝条仿佛带上了崔邈手心的灼热,烫得燎手。 还好王太凝大步走来,“此处日头阴凉,你倒是找了个好地方。”在她的背后跟着一排端着冰镇瓜果和果饮的仆役。 片刻间灵默面前,就被铺开了一堆果盘和茶水。 灵默眼巴巴地望着王太凝,“凝姐姐。” 王太凝终于看向她,“这是新到的果子,你可喜欢樱桃?快尝尝罢。”不自在地说,“方才怪我与崔邈之,灵默,你现在身体可还好?” 灵默一口咬下红殷殷的樱桃,汁水染得唇色润红,“头不晕了,果子很好吃。” 王太凝这才松了口气,又看了看灵默手里的花条,心下奇怪,未来及深想。 崔邈道,“方才那盘局,我已记下来,何时再继续呢?” 灵默和王太凝一齐望向他,连灵默都觉得他有些格格不入。 王太凝疑惑,“你不是跟着姨母拜寿来的吗,这次不回东城了?” 崔邈摸着鼻子,有点纳闷,为何有这种被人排斥在外的感觉。 “阿兄行考在即,家父便安排我入国子监读书。”他扬起嘴角,显出唇侧浅金小痣,一副别无心机的笑道。“往后,我们可以多加切磋。” 05思远道(3) 一开始,灵默和崔邈之间下的多是平局。 灵默下输的时候,崔邈还担忧她不开心,开解安慰她,说自己是上京少有的能棋者,输给他不要丧气,很多找他对弈的下棋高手都输了。 灵默张着大眼睛,“…原来是这样。”她根本没把输赢挂在心上, 结果等到崔邈输多赢少的时候,就开始和王太凝一般,休假便约着灵默手谈。 灵默很纠结,不知道怎么拒绝:“下棋太久,这几次背书,背不上来,兄长脸色都不好看了。” 崔邈上过陆琏几回课,每次都是一堆洋洋洒洒的书史抽查。想到灵默要每周都去他面前背书,也为她发怵,这么一想,他顺理成章地说,“莫若到时我给你补习罢。” “王三已随她的姑母采风云游了,如今在国子监,灵默独自一人……”想着想着,崔邈莫名升起一种喜悦的战栗,好像自己一直等着灵默身边空出来,自己就迫不及待地贴上去。 灵默很感激,“多谢,崔世兄。”心里的话因此不由就说出来,“若我下输了,可否……” 崔邈的心提起来,不知晓她要说什么,轻柔道,“可否怎么……,?”又觉得嗓间有点生硬,扯着嘴角,“不必担心,你我相交至今,你有什么想说想要的,但说无妨。” 灵默才敢道,“世兄可否,不要寻我下棋了。” 啪嗒—— 崔邈仿佛听到每次灵默最后一下的落子声。 意味着,崔邈满盘皆输。 他的脸如同被人扇了一巴掌,火辣辣地片刻,才听见自己说道,“你不喜欢吗,是我惹你烦了吗?” 灵默不敢抬头,“并非如此,是觉得下棋,有些,无聊。” 崔邈轻轻噢了声,“对不住,灵默妹妹,我还以为…你喜欢下棋,这都是我的错。”然后问,“我见你平日爱刻木头,我陪你一起刻,当作补偿,好吗?” 十六七岁的少年身量高挑,青竹拔节般地,已然高了灵默一两个头。 崔邈看得出灵默不喜爱性格凌厉的人,更不用提那些比她身高体壮的,对她而言压迫感更重了。他压着自己的肩膀,小心翼翼地,搭住她的衣袖,“还与世兄玩,好吗?” 脑袋聪明的世兄同窗屈尊就卑与自己玩,亲切又无害。 灵默犹豫了下,咬着唇,“好。”全然不觉对方颀长的影子自高而下,笼罩住自己的身形,盖出大片的阴影。似乎,并没有她可以离开的余地。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 陆琏的生辰与灵默的相近,很快便是灵默的及笄礼,他不喜热闹,便对王二夫人说,在家中简单过寿便好。 现在陆琏为了方便照看妹妹,就从国子监搬回陆家。 这日灵默去陆琏处温书,等兄长教导完,她就可以看一些闲书了。 陆琏又看灵默几次,发觉她实在专心,于是自己剥起紫葡萄,一颗一颗放入冰碟中。 等灵默抬头,瓷碟里已经堆盛了山尖似的葡萄。 陆琏用热手巾拭手,“灵默,怎么不吃?” 于是灵默捏起一颗放入嘴中,鲜甜冰凉的浆液迸溅在口腔,甜滋滋地流入心底,她说,“感觉兄长比以前,好了很多。” 陆琏唇角微微上扬,“那阿兄还需进取,让阿默满意。” 待灵默又吃了几颗,肚子里有些说不出来的不适,也就洗净手,走到陆琏的书桌前。 虽然陆琏已经在这里让她抄过好几次课业,没有兄长的准许就靠近,她还是有些不自在。“兄长,我想学卫夫人的字,你可以教我吗?” 士庶皆知,陆琏的字落笔不俗,甚至有人当作临摹字帖。 灵默想学好了字,刻在木雕画上,送给兄长当生辰礼。 陆琏温声道,“我什么时候对阿默,说过不可以?” 他铺纸磨砚,把自己常用的笔递给了灵默,“你的字不差,哥哥看着你哪里不对,再行改正。” 等灵默渐入佳境,腹中骤而坠坠作痛,仿佛里面转着把尖刀,五脏六腑都被磨的血淋淋。 一滴冷汗冒了出来。 她用力抓住了陆琏的手臂。 “灵默,怎么了?”陆琏搂住她,走到榻上,“你先坐下来。”他院中人少,叫了侍人去传郎中,便剩自己守着灵默。 他垂睫注视,在眼脸下方铺开小片阴影,看起来极为阴沉。 灵默按着小腹,眼眶蒙出湿润润的雾气,“哥哥,疼。” “我是不是,要死了?” 陆琏的手筋捏紧,心脏差点因她这孩子气的话一顿,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脊背,“哥哥在,灵默再忍忍,郎中就要来了。” “不可能的,不要乱说这些。”他自己的胸口却开始呼不上来气,一停一顿,好像和灵默一般,被搅乱了五脏六腑。 忽而手上一阵濡湿,陆琏低头一看,手上沾了大片血迹。 陆琏脸色变了变,竟悠悠,笑了出来。连说辞都顾不得斟酌,他道,“灵默,你不要害怕,你是来了月事。” 身侧的灵默又羞又痛。 王夫人已经教过她来了月事该怎么办,她还有些期许,大家说来过月事,身体可以长高长壮。万万没想到,是在兄长身旁来的,还这般痛。 她垂着头,已经不害怕了,可是肚子还是疼。 陆琏用帕子擦净手上血水,又抚着灵默一会儿,便说,“你在兄长这里,换一下衣物吧。” 他这里有几件灵默之前置落的衣物。 灵默低声,说好。 灵默连路都走不稳,身子靠着陆琏,走到偏房。等陆琏把衣裙放在灵默手上,正要扣上门走出去,灵默委屈问,“哥哥,你去哪里呀?” 陆琏屏住呼吸,想来婶婶对一些男女之防,还不方便与灵默说清,“你在里面换,兄长守在外面。” 小小的妹妹愣了愣,睫毛抖动,“我想有兄长,陪着我。” 陆琏没办法,摆开屏风挡住自己,背对着灵默,“阿默,快换吧。” 灵默这才开始换衣裙。 室内静得出奇,连穿林打叶的风都停了下来,只剩下急促错乱的呼吸,夹杂女儿家裙袍一件件落地的声音。 等灵默褪下亵裤,看见许多黏黏乎乎黑淋淋的血块,还用力闭了下眼睛,不敢相信是自己流出的,下身一缩一缩,又流出一堆血,这才白着脸,开始为自己一点点擦拭腿根。 擦完后又流一点,腹部一阵一阵抽痛,灵默受不住,把帕子夹在腿间,准备套上干净的胫裤。一霎间肚子却痛得受不了,仿佛从很高的地方坠下一把刀,错落凿中自己的腹部。灵默恨不得大声哭出来,抽抽噎噎了几声。 陆琏脚步快过脑子,浮现出妹妹悄声痛哭的模样,心里抽痛无法,恨不得自己成了阿娘,走到灵默身边,抱着她,告诉她,有人陪着她,阿默什么都不用做,兄长就可以帮你换好裙子。 他踏出屏风,看见妹妹白皙光滑的小腿,沾着血块的衣裙落在地上,帕巾血汪汪的糊涂,而妹妹雪白的脸上。 果然有几滴泪水。 陆琏自己身上一张干净手巾也没有了,把自己的衣袂提到她手上,“擦擦。” 他面色平静地,“阿妹,不用哭了。”“阿兄帮你换。” 陆琏摸索了几下女孩儿的裙裤,想清怎么穿后,在灵默下身垫了一条小布,便抬起灵默的腿踝,抖擞开胫裤,为她套了进去。 至于结着血块的阴穴,股瓣,那些男女间最私密不可非礼的地方,一瞬之间,还是都收入了陆琏眼底。 灵默却还不懂得赧然,她伏在陆琏紧绷到极致的肩颈上,一下一下擦着泪滴。 陆琏说,“你要长大成人了,不要难受。”“等等婶婶会告诉你的,要记得那些戒口的,你一向体虚,好好补身,下次就不会痛了。” 很冷静自持地,虚虚拢住妹妹的腰,“换好衣服了,我们出去吧。” 灵默回院中喝药,王夫人回到家宅,开始给她紧急上月经课。 陆琏就着洗浴后剩余的热水,等变凉了,开始搓洗起灵默血污的衣裙。 他自幼读书刻苦,若有一点放荡纵情的念头,想到早逝的父亲,丢失的妹妹,就更加严于律己,自然从未有过风月的念头。 因此他绝对是昏病了,脑子都是,灵默张着白皙的小腿,茫然慌张的脸蛋,嘴上呢喃着,哥哥、哥哥。 妹妹如此依赖自己。 我竟是如此下作之人。 陆琏的良知颤了颤。 可夜中梦到的却是,灵默侧对着他,连背都裸漏了一半,苍白无力地,只能坐在他怀里,她身下那隐隐约约的粉色,在他的掌中,湿亮一片。 醒来,陆琏的裆中射满了浊白。 想到这些人十几岁才初高中就戒色了。 吾将时间大法。 06思远道(4) 陆琏又开始时不时住回国子监。 灵默还以为自己和兄长有了秘密,可以更加亲近了。把自己做出来的木工,挑了一些做得很好的,搬到陆琏的书柜上。 陆琏看见那些活灵活现、小巧可爱的物件,仿佛就看见小时候妹妹眼睛黑溜溜地,话都说不顺畅,但还是巴巴跟着自己。 那么乖那么好的妹妹。 一想到脑海里那些龌龊的念头,陆琏脸上的笑意就僵住了。 灵默熬了好几个通宵,终于刻出自己想要的雕画。 风涛晓雾,小舟一叶,书生衣袂飘动,静立垂钓。舟前童子卖力地转动船桨,白鹇立在酒壶侧,画面静朴自得,又透露着野趣。 这是陆琏压在柜中的一副画卷,读书年月所作,还没有于官场营营时的一张挥墨。 灵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,但看得出兄长很喜爱这副画作。本来画中只有一个垂钓的人,在江水滔滔的舟中,显得落拓洒脱。 灵默改动了一下,加了一个小童子。 这就是她,无论哥哥去何处,她想做哥哥的舟前童子,让哥哥可以心无旁骛,做他想做的事情。 陆琏当然看得出灵默的意思,嘴角分明扬起,要揉一揉妹妹的发,告诉她自己很喜爱,是他收过最好的生辰礼物。 可是妹妹到了跟头,又不得不看见妹妹梳起的两鬓黑云的发,一双盈盈的眸子,淡粉圆软的唇肉,和已经显出的,细细一把腰身。 只能垂开眼睑,生硬地,“你有心了。” 他怎么敢看灵默疑惑的,有些低落的眼睛。大概在想,为什么哥哥这样生疏?为什么没有好好地夸夸她呢? 想到此处,陆琏呼吸一顿,若无其事地将雕画夹在书册中,如初见一般,专注地看着书卷,面色沉静,又抬头扫了一眼灵默,说的却是,“还有什么事情么?” 灵默呆呆地愣在原地,看了陆琏的手好一会,才自己提着裙角走出院子。 走出一会了,还回头偷偷看了一眼。 难道是自己惹哥哥生气了?她蹙起眉头想。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 约莫是不喜欢这些木头玩意,对长兄那样聪明的人来说,是极为丑陋笨重的心意吧。灵默想通后,鼻头有些酸。就把做剩的木雕,挑了几个,都送给二哥和崔邈。 崔邈俯身弯腰,仔细地看她的脸色,“世妹,怎么了?看起来有些难过。”他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她的肩头,“有什么心事呢,可以和我说说吗?” 他提着樊楼新出的冰酪樱桃过来,没想到看到灵默面色恍惚地在发呆,自己的心情好像也被揪了起来。 灵默摇了摇头,“没有难过。”她还不懂得自己是在难过。 崔邈不好再问,提出食盒,“你尝尝,上次你说喜欢它家樱桃毕罗,这是新品,你尝尝。” 灵默吃了几口,心情好了一点,牙齿却被冰到,不由捂了一下嘴。 崔邈看她吃东西,眼眉松动,自己的心里也松开了。灵默吃东西也很专注,十分秀色可餐,见她的牙齿被冻了一下,他自己仿佛也被碎冰颤痛了。 “怎么了,还好吗?”他急着,揽过灵默纤细的背,扶住肩膀,神情焦急地,恨不得帮她,把手指探进小小淡粉的口腔,看看可有什么伤口。 灵默身形纤瘦,仿佛被他全然抱住一般,少年的衣袍可以将灵默的身形都笼罩住。 他身上的柑橘香扑鼻而来,却清爽芬芳,灵默吸了几口,道,“没有。” 崔邈后知后觉,才知道自己抚到了灵默的腰。 他的手掌没有松开。 反而,拢实了。 不盈一握。 那么细,自己两只手掌就可以握住吧。 诗书上那些晦淫字句涌上喉间,一瞬间,怎么也吞咽不下去。 “我……”他红着脸半刻,吞吞吐吐,忍不住,“你觉得世兄好吗?” 灵默睁着眼睛望他,觉得自己好像也被他传染了,忽然脸热起来,“很好。” “等你及笄后,我去提亲,你愿意吗?” 少年人情意澎湃,倒映在清澈双目,衣服上传来滚烫触感,恍惚如同初见接过的几枝花条。 灵默犹豫了一小会儿,不愿意崔邈走了,就剩自己孤孤单单的,既然不讨厌与崔邈一起玩耍,想来夫妻也是这样。于是她轻轻地嗯了下。 崔邈几乎有些眩晕,唇舌间不由也嗯嗯了一会儿,眼睛透亮,情不自禁地就贴近灵默,指腹揉过灵默的颊肉,呢喃,“一定会娶你的。” “我很喜欢……灵默妹妹……” 灵默心脏也鼓动着,雪白的脸颊被人捧在手心,不知晓要做什么。 是可以,靠这么近的吗? 可是,好舒服啊。 他宽长的掌拢在灵默的脑后,手臂还有些发抖,很客气地问,可以么? 两个少年人的嘴唇已然贴在一起,灵默呆呆地,张着唇瓣,只能笨拙地,被噙着嘴角舔弄。眼皮轻轻颤动,被崔邈浓长的眼睫轻扫得颤栗,只能用手指,轻轻推拒着他的肩膀。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 世家之中,崔氏只在王谢之下,又掌边疆兵权,近年在朝堂上,愈发势大。不过崔邈有两位长兄,他生性无拘,家中对他的期许轻了,在妻子的选择上,就可以尽量按自己心意。 灵默和崔邈就这样,没有课、没有人的落闲时候,偷偷地亲一亲嘴巴。灵默的唇珠都被磨肿咬红了,舌尖肿涨,再重一点,恐怕就要被知晓情事的人看出来,亲她的人有多么蛮横莽撞,连小女郎檀口里的津液都要一一吮尽吃干。 崔邈揽着灵默的肩头,觉得自己是天底下,最希望灵默及笄的人。 那么,陆琏就是天底下,最希望这一天,慢一些来的人。 陆元泽手上揉搓着木鸟,“小妹年纪轻,近来与崔家那儿郎走得极近,心思飘飘,恐怕被他勾住了。” 陆琏没有丝毫情绪,“我知道了。” 一向在人前洒落俊朗的表弟扯动颊边,“兄长,你装什么,你以为自己面冷心热,人家就要捧你的冷脸吗?” 他凉凉哼了一下,“崔家一心分摄王权,若是嫁过去,只怕会牵连到灵默,你还是只读自己的圣贤书,清风明月地置身事外吗?” 陆琏一个眼神都没给他。 陆元泽随意拨动了檀木书柜上的木雕,“真是冷淡呀,小妹巴巴送你这么多东西,真是个笨孩子,我都说了,你一点都不在乎她,她还是要等你不要之后,才把那些木雕送给我。” 他回忆起灵默聚精会神做了那么久木活,结果被收礼物的人漠然忽视之,想一想,都要为她的可怜叹了口气。 陆琏充耳不闻,“她有把木画送给你吗?” 陆元泽一愣,才说,“我不喜欢这个。” 那就是他没有的意思。 陆琏见灵默刻了好几版木画,少见地精益求精。 难道和哥哥学写字,是为了给其他郎君送礼物么? 陆元泽似乎决定撕破他和陆琏多年来,为了亲人维护出来的兄友弟恭假象,“陆琏哥哥,小时候我不该说你是白头发的妖怪,” 说着说着,陆元泽都笑了,“你一定都忘了,不在意了,我当时只是很忌恨,为什么你可以有妹妹。” “你根本不在乎她,灵默的家人有我们就好了。灵默的亲事,我们会安排好的,是王家的二郎,他阿妹是王三小姐,嫁过去之后,都是灵默认识的亲人。” 就和小时候一样,陆元泽很天真也很自私地筹谋,把陆琏排除出去,帮灵默想好亲事,没有问任何人的意见。 一向根本懒得搭理他的的陆琏,才看了他一眼,“灵默还不知道,是因为你的不小心,她才在街上走丢的吧。这件事,我没有告诉她。” “她是我的妹妹,你才永远只是外人,懂吗?” 07观音妙(1) 待到灵默及笄这日,曙光早早破晓,府院堂栋罩在薄薄金色之中,即将长大的小女郎脊背端正,坐在镜台前,听婶婶和大家的闲谈,听着听着,自己迷迷糊糊地靠在凳背上,睡着了。 至于为她置办的珍珠白璧、黄金绸缎,翡翠金石、八仙八宝红珊瑚、这些流水的及笄礼物,只能落在王二夫人给别人看的礼单里。 “我们陆家只有这么一个女儿,小时候受了波折,只能千娇百贵地养起来,以后不再吃苦就是。” 那些夫人明白王夫人和陆家对灵默很珍重的态度,虽然喜爱灵默娴静的性情,拿得出手的家世。听闻王二夫人属意王氏后,觉得自家争不过王家公子的,也就歇了心。 崔邈的表嫂是王家旧日的女儿,受邀前来参礼,早早受了表弟的千叮万嘱,尽管有点为难,还是要一争,正要开口,一声仆役通报传来,却是—— 蓟北都护沉校尉前来拜礼。 本朝如今,不提名氏,却让士人不寒而栗的,只有一位沉校尉。 江北庶人,沉兰真。 与陆琏同年金銮面圣,折得探花,却因布衣出身,只赐同进士。后来随军出征,本应随以往的庶人官员一般,沉寂下去,再无声响。 偏偏在柔然十万大军进攻中,他以三千兵马死守边城半月,后来投靠了崔家,领军为帅。中原割地和谈多年,第一次如此全面获胜,力挫柔然,荡平边疆外族的野望。 沉兰真不仅是中原镇压外族的一把利剑,还是在边疆掣肘崔氏的重器。 回京封赏时,沉兰真直接启奏崔氏旁支致使援军延缓,贪墨粮草。领着圣上的雷霆口谕,一路策马,驱剑入府。那在世家宴席上,正还嘲讽沉兰真的崔氏旁支,面上还带着沾沾自得的微笑,丝竹尚响,眨眼之间, 一颗头颅,扑通落地。 走了几步,见血水淌污了织金毛毯,沉兰真才想起来什么,转身对着两列分次序班的衣冠贵族,温和一笑,“多有叨扰。” 从此,士族再也不想招惹这个有军无权的疯子了。 长公主一直布局将其召归,此时他回朝,人人都闻得见风雨将来的硝石味,却不知晓他为何先来了陆府。 王夫人从容笑道,“子琏与沉校尉有交,适逢回京,想必是来见子琏的。” 王夫人一点儿也不想让灵默的及笄和沉兰真扯在一起。 而这就是陆琏写信延请沉兰真所谋。 连沉兰真收到信都将信将疑,从他与陆琏结交始,就见他一直派人寻妹,如今竟要他这种天煞孤星娶他妹妹,岂不是毁了人家女孩子下半辈子。 直到现在,陆琏为他倒了一杯茶,“沉兄莫先推拒,普天下郎君之中,我只见过你是坐怀不乱,洁身自好。” 上无老长,下无幼小,孤家寡人,无心风月。涉及权争,定要灵默嫁人,又是自己放心的知交好友,陆琏便为她物色了这么一位如意郎君。 沉兰真多年未见陆琏如此和颜悦色,原来是想他娶完自家妹妹,还得守身如玉,到时候放妻归家。他捧起茶杯,若有所思一叹,“子琏兄,你这杯茶好重。” 陆琏手指轻扣石桌,“如今家家都掺进储君之争,一朝失事,家妹性直,嫁过去不好相与。你现今是逃不过婚事的,与家妹成亲,它日各自自由,岂不是两全其美。” 沉兰真将茶一饮而尽,才道,“知晓了,再容我思虑一下。”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,在好友面前,自是可以坦然说出, “你不担心,陆娘子倾心于我么?”说完,自己也觉得好笑,虽然少年读书时,常有红袖相招,但久历沙场,现在的千金小姐,知道他的名号,便都皱眉避身了。 性情端肃的好友抬眼望他,果然没有被逗笑,他淡淡抿唇,“那还请兰真,高抬贵手了。”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 及笄礼毕,韶光富丽,便是主客间觥筹交错,管乐繁华。 及笄的主角无声无息地,便被人搂在园林山洞里,崔邈捂着她的嘴,气息绵绵,蛊惑地打在她白皙脖颈之上,“阿默,是我。” 灵默的眼皮颤动,红着脸,“我知道,是你。”这几日,她已经习得和崔邈做的事情有那么一些出格,可是对方的怀抱这样和煦,她动了几下,也就任他搂着。 崔邈将及弱冠,正是年轻气盛,心上人在怀里,不免亲了又亲,“我已经和家中说了,待阿嫂阿娘说与王夫人后,到时候便来府中问名纳吉,” 这样温柔而哄骗的声音,若非那副清贵雅俊的皮囊,听起来便是登徒子行径。 连薄薄茧子的手也探进大家千金的衣襟,从小小的胸脯、到细细的腰肢,一路摩挲。 灵默红着耳根,被摸得腰软背绵。崔邈直接抱起她,自己后背抵着石墙,隔衣托了托了她臀儿,“阿默,这回能抱住我吗?” 她们这般抱着亲过几次,灵默脚不着地,只能双手搂着崔邈,一向疏于锻炼,只能被崔邈握着细腰,才挂住了这劲实的腰身。 如此这般,灵默的脸几乎埋在他脖颈,“辛苦你了。” 崔邈道,“是邈之应该的。”身下那物却极坏地顶了顶灵默。灵默耳根烫了,他也极其气恼,吻吮着灵默口舌,还说着,“是那物不好。阿默,你扭扭腰可好?” 灵默是好孩子,才动了一下,便被那隔着衣袍仍然硕大的阳物,直顶进来。腿根变得湿润润的,她以为葵水来了,手指推了推崔邈,却让他亲得更急,低声哄:“无妨的,只是弄一弄。” 被亲得透不上气,她又很担心是葵水,轻声哽咽,“邈之…轻一些……不要顶我了……”小腿轻轻抖动,可是抱住人家怀里,却是上下不得,只能任由亲弄。 青年人眼睛紧紧黏着她皙白侧颜,“那你再说一回,喜欢邈之。” 他如今可以单手将灵默抱起,另一只手揉入衣襟内,隔着衣物,冒昧地托起少女??的奶根,反复揉捏,迫切地希望快快成亲,能够亲亲这儿。 等灵默显出很害怕生气的样子,闭紧眼睛,不愿理会他,崔邈这才慌乱松开灵默,放她下来,为她整理着衣衫,“怪我,都怪我,刚刚是怎么了?” 灵默把担忧告诉他,崔邈便抱着她转了个圈,为她看了看背后,“世妹的衣服很干净,你的月事还需下旬才来。”到底没敢说出,“阿默,可要我摸摸里边?” 两人再依侬一番,已然过了好久,偏偏灵默腿软,只好先推着催着崔邈走开,自己坐着发了会呆,等有气力了,才走出石洞。 Woo,本书第三个无心风月的男主登场——正夫入京。 Woo,刚亲完就碰见了……? 注:“八仙八宝红珊瑚”等高水平珠宝描述出自陈端生《再生缘》 08观音妙(2) 被哄着说了几次喜欢崔邈,灵默便觉得自己心里是喜欢他的,特别是和他做舒服的事情。 她走了几步,才发现面前站立着位身量挺拔的男子,此人剑眉星目,一副玉质金相,大抵是偶然路过,极为惊讶地望见假山里有人走出。 正是沉兰真。 沉兰真见她翠袖华冠,宝带元裙,山眉淡淡,双眼盈盈,从藤萝假山里敛步轻移,露出面容,天光仿佛都要鲜亮了起来,是那种无需多言的貌美,到连脊骨都要颤一颤。 他想到陆琏的话,唇角有些发笑,不由地开始浮想联翩,“这个人,是我的妻子吗?” 这样的小。 这样的,漂亮。 沉兰真抬手一揖,温声道,“陆娘子,有礼了。” 他今日是斯文文人的打扮,姿态温文尔雅,表情泰然自若,长身玉立,气度不凡。 灵默却觉得面前郎君透着说不上来的怪异,好似这样正派样子下,还另有着种说不出的厉害。又疑心自己是因为人家个子高,就在冤枉人家。压着心底的不喜,她问,“你是……?” 沉兰真:“敝人沉氏,字兰真,江北人,元德七年同进士,素好书画,子琏兄特邀我来,为小姐见礼。” 他说了一大堆,灵默听不懂他在说什么。 只知道他是兄长的朋友,灵默礼貌矜持笑了笑,说句原来如此。 沉兰真道,“陆娘子,你的钗乱了。” 极其繁复的钗环花冠,普通女子不是细看,根本看不出来分别。而沉兰真不了解闺阁用物,看了几刻钗鬟搭配,就看出哪处歪了。 灵默往头上摸了摸,但这样复杂的妆饰,她如何摸得出来。又想起是因为刚刚做的事情才乱的,匆匆说了一句,“多谢你,我会让侍女,整拾一下的。”便转身走了。 剩下沉兰真站立原地,敛眉端详着自己抬到一半的手,心想,“这却不必高抬贵手了。” 他本在假山里躲会清净,却无意听了会墙角根。 那么眇小、隐蔽的山石洞口,偏偏他一转头,就从中窥见,远远的,秋水蒙蒙一双眼。 看不见面容的女郎被人抱着怀里,穿着那么多层礼袍,身量还是很纤弱,整个人都被青年男子的衣袍盖过,只能看见她下巴尖的颠颤。 小腿都打颤了,还只能靠在人家怀里, 被诱骗亲着。 如此纤细单薄的千金闺秀,也不知是哪家登徒子,根本不懂得爱惜,连他未经风月,都知道不能一味顶弄。 沉兰真跟着魔一般,守在那里,想要提醒那出来的千金,年纪轻不要胡来。他不曾见过这样的声色场面,听着那女郎的呜咽就偷偷硬了。 见了灵默出来,才明白,这个人即将是他的妻子,是刚刚许下的妻子。 想来她才十五岁,小时候又受过苦。不懂事,被人哄着吃嘴巴,也是正常的事情。 还是先不要告诉陆兄,等过门了再好生教导吧。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 陆琏从王二夫人得知灵默闹脾气的事情。 “你是长兄,你说崔三和王二,哪个好?”王二夫人的话还绕在耳边。 自然都不好,一个是崔氏小儿子,生于金玉满堂,但身无功名,不思进取,少年嗜棋,如今好色,性情多变,不可相嫁。 至于王氏的儿子,上有长兄,下有小妹,任职大理寺后勤勉是出了名的,若是嫁过去,家宅诸事岂不是要压在灵默做家妇的身上。 王二夫人让他去劝劝灵默,不要想着崔三。 陆琏让王二夫人放心,他为灵默寻了沉氏,庶族出身,家世上虽是下嫁,却好拿捏。 他向来不说空口无凭之言,一月之内,沉兰真就会向上求旨成婚,以免被长公主和世家那边塞人。 王二夫人被他气走了。 月色悄悄,陆琏踱步,进了妹妹的闺房,很久没见她,想与她谈一谈。 侍人说她睡了,陆琏便在外间,整理好灵默的笔墨书册、玩器木件、花植草株。又站了一会, 听见里间轻轻的抽噎声,心里一急,也就掀帘进去。 灵默面向里床,背对着外边,被子里一颤一抖,看来是做了噩梦,陆琏心头一紧,又走近了,为她盖实被子。 可如此之近,陆琏不免低头一看,灵默面色潮红,唇瓣微张,漏出细碎的呢叮,却不像是惊梦征候。 明显的,是一场春梦。 可是,春梦的对象是谁? 是崔三、王二,还是哪里的登徒子,引诱了他,纯真无邪的妹妹?教她做了这样的梦? 相对晴天霹雳那种震惊,涌上胸腔的,是那种不能说出口的、不正当的怒意,陆琏胸腔发热得奇怪,努力忍耐着,劝解着自己。 女郎思春,本是正常的事情。 只是陆琏不信,方才把被衾掖实的人,如今又将其掀开,只为确认,在妹妹轻薄的裙袍下的情态。 可惜,两条小腿果然在夹着,轻轻绞动,可怜不得关窍,只能徒劳地哼唧。 无来由地,陆琏已经可以清楚勾勒出她被哄骗的场景。妹妹是那样腼腆的性情,根本不懂拒绝别人,说不定被那贱人哄着舔弄,还楞楞地,张着嘴让被人舌头吃吮,挺着小小鼓起的胸,被人摸透玩熟了,才会在深夜这般发淫。 陆琏甚至还是不信,他恍恍惚惚地,从灵默的睡裙探进手。这么冗长的素裙,根本没想到她居然不穿亵裤,才能教兄长轻易地,手肘尚未伸直,就被她两腿腿根夹住,压着兄长的掌根抖动。 他闭着眼都摸得见。 一片湿滑。 这似乎还不能满足灵默,她拧着眉头,雪白两腮晕着红,又开始蹭弄兄长长满薄薄笔茧的手,粉红蕊珠碾来压去,黏糊糊的液流了陆琏满手。 陆琏没有喝醉,没有失心疯,他脑子清醒,思绪清明,甚至可以记起元德七年祖母的训诫 ——君子克己慎独。 可他借着妹妹把自己的手夹在腿心,张开掌根,包拢着那流着淫液的小逼,一阵摇晃,随后两根瘦硬手指掀开逼唇,从阴蒂揉到到逼口,轻柔地按着娇嫩的滑肉打转,顺着水液滑进??穴??里一顿??????扣插。 手下的小逼哪里经过这般的阵仗,含住手指的逼穴很快猛地收缩,颤了几下,一股水液喷出,彻底浇湿了他的掌根。 如此爽利的震荡,灵默终于转醒,还只想着为何全身软绵,睁眼一瞧,冷肃的兄长居然坐在面前,面色沉沉如水。 灵默梦见了和崔邈在亲嘴,恍然看见亲人,不由有些惊怯,抓紧了被子,才发觉自己腿间,紧夹着一双长手,顶着穴缝,脸蛋完全变得粉白,“哥哥?” 陆琏才如梦初醒,抽出自己的手指,滑溜溜的“啵”一声,拿出来的手掌沾着连丝的清液,他却不在意,捏着手帕擦了几下。 他坐在床头,静静看着灵默,“醒了?” “告诉哥哥,什么时候学会自读了?” 09观音妙(3) 灵默知道这两个字,因为不知是什么意思,便虚心请教,“哥哥,什么是自渎呀?” 她睁着纯粹的黑黝黝的的眼睛,还是心思透净的稚子。 陆琏侧开眼,声音低低的,“便是你方才那样,绞着腿睡,这样的习惯不好。”想起了手上的湿意,正了正脸色,“你不是小孩子了,怎可不穿…亵裤?” 灵默心里很是困惑,明明是舒服的事情,为何哥哥不许她做,但哥哥一定是为她好的,也低低地说噢。 不敢说是和崔邈亲完就这样奇怪,她掐前留后地,“近来总是,无缘无故流水,就脱了下来,不想湿掉。” 本该琉璃冰雪一样的妹妹,却说着,这样绮艳的话。 陆脸借着月色和灯盏,仓皇瞥了她一眼,“你…你小小年纪,怎么会无缘无故流水?”一丝怪异掠上心头,又细细瞧了妹妹几眼,心头疑云更盛,“灵默,你坐过来些。” 话落,他自己已迈身至她面前,坐在枕榻侧,捧住妹妹的下巴,要一寸一寸地扫视,夜深卸过脂粉,唇珠仍然红肿得漂亮,答案似乎呼之欲出,他却仍要求索,“灵默,你张些嘴巴。” 妹妹的唇瓣一张一合,这样坦荡地把证据呈给他看,还问,“哥哥,怎么了?” 小小的口腔内,并没有齿痕。 陆琏不知道他松了口气,道,“自渎虽是人之常情,你年纪小,不该沉溺于此,”犹疑了会,思及连自渎不懂的妹妹很可怜,还是决定管教一番,“若是那处水多?你便学着哥哥刚才那般,切不可再夹腿了。” 兄长惯为人师,妹妹也求学若渴。 灵默曲腿起身,想直接挽起绢裙给他看那处,陆琏按住她的手,“你学着哥哥刚才那样试试。” ………好吧。 灵默不明白他的意思,以为也要和学临字一般,让哥哥看着,于是轻轻扶着陆琏的肩膀,“哥哥,那我躺下来了。” 就这样,妹妹紧张地坐在兄长的怀里,分开细白的腿根,问,“要和哥哥一样,把手指放进去那里吗?” 她担心被说迟钝,已经抬起自己骨肉粉匀的手,好像急迫地,要在兄长面前自渎。 是一个急躁的,不懂得善待自己的孩子。 陆琏伸掌包住她的手掌,叹息一般,“哥哥再给你…示范一遍。”另一只手拿过枕头“你坐上前一些。” 灵默便抱着枕头,跪趴在哥哥的腿上,不懂事地张着腿,月白绢裙仿佛还洇出了水光。 等陆琏松开束腰绦带,目光顺着腰脊下滑,线条莹润,撅起的软臀露于眼前,小巧的肉丘长着毛茸茸的黧毛,粉色缝隙中,隐蔽的屄唇水光一片。 他对着妹妹的小逼,轻轻甩了一巴掌,小???阴????唇??都被扇得歪斜,那圆腻的屁股还往上抬了抬。 简直是,糟糕的听话。 “湿成这样……”是很惊叹的语气。 他扒开两瓣?????肉??唇????,捏着的软红的阴蒂,轻弹了弹,道,“这是你的阴蒂,要可以拧一下这处。”又用指腹压着穴瓣,轻重碾磨了会,手指又沾上晶亮湿润的?光泽,“舒服么阿妹,这样湿得更快些。” 顺着肉珠,他指尖稍稍一动,就探入了穴缝里,直直顶开了逼口,来回抽插, “嗯……哥哥……”灵默有些难耐,想闭起腿,却被陆琏按住白软的臀肉,手指将逼口插得更开,“不可以夹。” “以后还敢不敢夹腿?”清风明月的陆魁甲扬起手掌,拍在妹妹的臀肉上,软腻肉浪的溢满指间 “嗯……”灵默早被他边按边插地受不了,穴道褶皱吸着手指,颤得不行,仍然在应他的话,还把腰身下压,把小穴张得更开,在叫他操弄进去一般。 陆琏不由轻扇了她屁股几巴掌,小屁股马上浮现着一点红紫的指印,煞是可怜,但逼水已经诚实地喷了出来, 妹妹淫性好重。 该怎么才能帮她止住水? “哥哥不要打我了,以后我会听话了。”灵默被他揉得去了几次,趴在枕褥上,觉得哥哥的手指放进来很舒服,可是被打屁股的自己也好无辜,两种想法在脑间绕来绕去,就有些迷迷糊糊了。 陆琏看了看被他扣弄的小屄又红又肿,不好让妹妹学着他再做一遍,“以后这种事情只能自己做,懂得吗?” 灵默点头。 陆琏慢慢问,“你心思单纯,那些心怀叵测的外男,最爱诱哄你这样的小姑娘,不要轻信这些人。” 他又想引诱妹妹说出一些怀疑的名字,就一步步举例,“崔邈之呢,有没有对你做过不规矩的事情?” 灵默正要点头,想到了崔邈的事,就期待地望着陆琏,“婶婶说,王二堂兄对我才好,可是我已经答应崔世兄了,你会帮我吗哥哥?” 妹妹睁得大大的黑眼睛,流溢着金石的光泽,怎么能够才被兄长插过后,就说起和别人的私相授受? 陆琏沉起脸,“崔公子并非良配,你不要想这个人了。” 他态度急转直下,灵默感觉很冤枉,捏住他的袖子,摇了摇,“可是我已经答应他了,哥哥,你帮帮我吧。” 青年兄长收起笑,抿平嘴,话说得很重,“王崔两家要参进朝堂斗争,阿妹你要让陆氏,当作崔家的踏板吗?” “你的郎君是一位正人君子,等东宫换位风波过了,他会和你和离,你归家后,哥哥陪着你,好吗?” 这个时候,陆琏反而清楚了妹妹对他的依恋,无论什么时候,灵默总是向着他的。果然,灵默不再抱怨,露出期盼的神色,“哥哥,真的,会一直陪着我吗?” 陆琏手指轻动,干涩地道,“会。” 灵默在心里默念了几句他说的话,便背身对他,不再理会睡过去了。 陆琏只好帮她收拾好衣裙,擦干净腿心,盖好衾裯。自己要转身离去了,才发现自己性器肿胀到要礼崩乐坏,裤间粘稠一片。 10观音妙(4) 崔邈送了一封又一封的信,都被王夫人拦了下来。 王夫人没有拆开,让人拿去烧了。若非崔氏与王权对立,陆家王家站队了长公主,这两个人应该是很般配的一对。 崔夫人的矜傲在宗妇里是出名的,纵是公卿王侯,若觉得此人粗浅,在宴席上依然将人家鄙薄如泥,视若无物。如今被小儿子烦扰得,都想和王夫人倒苦水了,想问问,你家的灵默,也是和我家的孩子一般难缠吗,为了娶妻,什么话都说遍了,愿意入朝为官,打理家业,恳求阿娘阿耶让陆家愿意把女儿嫁过来。 就跟信封附着的那些小巧的珠钗、栩栩如生的泥人、竹蜻蜓和棋具一样,剖开那些四处搜寻辗转反侧的少年心意,所剩的不过是最轻薄无用的东西。能够被毫不顾忌地,潦草扔进石炉,噼啪几刻,已作了空中飞尘。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 几个月后,灵默出嫁。陆左相的门生多是仕宦,王氏世家累年姻亲广泛,官宦公卿的添礼流水抬来,熟悉的长街挂满红绸,币钱满路,震荡着喧嚣锣鼓和漫天彩带,灵默在上桥前,捏住兄长陆琏的手,问,“哥哥,到时候,你会一直陪着我对吗?” 陆琏回握,耐心擦拭掉她掌心的汗渍,“别担心,我已经去信给沉校尉,不要理会外边的穿凿附会,他是礼数周全的人,不要害怕。” 灵默听罢,终于放心抽回手,回轿坐好。陆琏因半头白发,有不吉的象兆,还是没能跟着仪仗,坐到她的喜宴上。 沉兰真是庶人出身,独门独户,迎亲的礼数比不上新娘子家中准备的豪奢,不过好在颜色俊朗,长年在边境任职,却没有把面容晒黑。 青年郎君剑眉星目,红袍襟花,坐在金鞍白马之上,一向冷着的桃花眼溢着笑,便胜过长街飘扬的明艳红绸。不过与上京公子不同的是,他身量硬拔,姿态挺拔峭直,腰间别着软剑,一眼就能看出武将的影子。 花月佳期,洞房花烛,又是陆家的小姐,没有人会招惹沉兰真,一些王孙公子的劝酒也很礼貌,只是想让此人出点洋相,金樽清酒,一斗接一斛,可惜反而是自己醉意大作,沉兰真还是一派眼神清朗。 他看了看时辰,放下酒盏,让部将看着长席,抬手正了玉冠,迈步向后院走去。 沉兰真不敢让灵默久等。 陆琏的信他收到了,看了好几遍,说什么不行夫妻之礼,只需礼数周全待她,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都会抬过来,不会占用沉家财资。 沉兰真立即回信,子琏昔日恩德,兰真不曾报还。兄不必忧心,汝妹既为我妻,必然至礼相待。 沉兰真亲族皆逝,靠着远亲近邻的接济才接着读书,没想到一到上京,因为文名张扬,相貌出众,颇为闺秀青睐,成了入赘良选。 一些考生记恨他,还扮作女人来污蔑他,若非陆琏为他证明操守,恐怕他在进金銮殿前,就已经被斥夺功名,贬为白身。无论是声名不扬的小吏,还是后来成了人人退避沉校尉,陆子琏相交如初,宦海浮沉,沙场无常,沉兰真明白知交千金。 我是会爱待妻子的。 希望子琏和陆小姐说了,她能够放心自己。 府苑被重新翻新过,沉兰真长手拨开珠帘,挥退两行侍人,解下从不离身的长剑,穿过银屏,此刻醉意似乎才上了心头,脚步慢了下来,不敢惊动在擦拭眼泪的小妻子。 宝烛高烧,芙蓉帐幔,新嫁的女郎坐在绣榻上,漆黑的长发挽作高髻,垂珠玉冠,十二钗珠,把纤小的脸压得愈清愈小,眼泪都掉下来了,也不敢呜咽作声,连珠络也没有一丝作响。 规矩得,可怜。 沉兰真翘起的唇角微抿,与她相比,自己身世寒酸,比不上那些王侯公卿,也比不上那些知根知底的世家郎君,是委屈她的。 他最恨世家以门第取人,一刻间憎恨起自己的出身,不能让妻子称心如意。 强作没有看到她发红的眼眶,他道,“陆娘子,好巧。” 新婚之夜,这样的生疏。 灵默抬头看他,入眼一双碧青剑眉,带着点酒意,飞扬肆意。这就是她的新婚郎君了,原来是见过一面的,哥哥让自己放心,是早早就做好了准备。 她用力擦完眼眶,“今日妆太重了,方才睫毛掉了下来,眼睛痒痒的。” “没关系的。”沉兰真说,“难受的话,把妆卸了吧。”他把外榻装好的热水银盆提来,仿佛做这些琐碎小事,才让他感到踏实。 他拧了拧干巾帕,动作顺畅,递到灵默面前,“你擦擦吧。” 灵默不知道她可以叫那些仆役进来帮她洗掉,她哪里做过这些事,正如沉兰真所料,她粗浅擦了几遍,漆黑的睫毛和粉色的妆面仍有残余。 他终于伸出自己的手,“我来帮你吧,往后便是夫妻了。” 觉得自己很不争气,灵默惭愧地,“麻烦你了。” 沉兰真那条曾经伤过的左腿微微发热,原来是疼痛的幻觉。他面色纹丝不动,走近了绣床,半蹲下来,仔细擦着灵默的脸。 果然只有巴掌大。 就像把脸习惯抬到侍人手上一样,灵默把下巴贴到沉兰真的手上,不想让对方太辛苦,可是对方仿佛很喜欢做这件事,轻轻揉拭了很多遍,让她觉得嘴巴都有些红了,只好问,“好了吗?” 沉兰真擦了好几遍,脑中已然可以清晰勾勒出灵默的骨相,应当有着娟贵华丽的人生。 与他长着粗茧的手极不般配,若非意外,他这样的手一辈子也不可能触碰到她。 沉兰真慢吞吞收回手,说,“现在好了,你要去妆台检看一下吗?” 灵默这才知道还有妆台,“不用了。”敛眉盯着自己的珠鞋,声音细细的,“你要在哪里就寝呢?” 她已经做好独守空房的准备,兄长说她们只用做表面上的夫妻。 沉兰真愣了一下,声音也轻了,“你现在,想要就寝吗?” 灵默颔首,学着哥哥的话,“沉公子礼数周全,我可以住在偏院,到时候……” 沉兰真止住她的话,“不会让你住偏院的。”喉头紧了紧,觉得哪里出了误会,“也没有只和你做假夫妻的想法,是见了你之后才求娶的,我虽长年行于军伍,洁身自好,对我而言,这是一生一世的事,我从未想过要敷衍。” 没有人教过灵默要怎么对待这些男子自顾自倾诉情意的话,她唯一做过的是接受,那个人是崔邈。 她嘴唇动了动,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睛,“我不知道……” 沉兰真脸上仍然挂着笑,“没关系的。” 两个人的距离不远,沉兰真可以清楚看到她变得茫然的脸,不自觉蹙起的眉间。 她是不懂得拒绝,宁愿自己不舒服,也不让别人难堪的善心小姐。 于是他起身,走近了她,“我原名沉真,往后可以唤我字名,不要拘礼,我不想外面的那些人听了,便知道我不得你的喜爱。” 沉兰真把姿态放得这样低,灵默搜肠刮肚,也不知道该怎么叫他,学着那些仆役,“郎君……” 他似乎停顿了一下,轻轻坐在灵默旁边,“我在。”灵默悄悄往旁边挪了一点,找补地解释,“你也可以叫我灵默,大家都这样叫我。” 才不会和别人一样。 沉兰真虚虚环住她的腰,“娘子。” 她几不可闻地颤了颤。 沉兰真低头,慢慢解下灵默的头饰,乌云一般的长发穿落指间,轻轻别到她颈侧,才贴近才如鹤一段的脖颈,“很重吧,你辛苦了。” 他一点点抱紧她,皂荚的香味罩在灵默鼻尖,然后就捧着她的下巴,用商量的目光看着灵默。 灵默张着嘴看他,因为不懂拒绝,便被当作了接受。下巴被客气地捧着,唇瓣张开,露出湿粉的口腔,被吸着舌头舔弄。 “嗯……唔……”灵默被堵着嘴说不了话,觉得自己的嘴巴都要被吃透了。 亲得这样凶,连舌头都要舔到妻子的喉腔,可见沉兰真一点也不像表面那些和善, “这才是亲吻,默娘懂吗?”他仿佛知道自己的妻子也和别人这样亲昵过,狎昵地抚拍她的脊背,竟开始解开自己的衣带。 他是自幼学剑的,在边疆操练多年,衣服里面的皮肤并不如面容肌肤那样白皙,有一些晒久了的褐色,从宽肩到腹肌健硕流畅,手臂肌肉格外隆起,连乳晕都大而圆。 沉兰真将衣襟斜卡在腰肌上下,却不许灵默再往下看,宽大的手掌紧紧贴住少女的后腰,“默娘,不是要就寝么,怎么还不解下外衣?” 灵默只好迟疑地解开外衫,肩头漏出半薄的蚕纱薄衣,手指也就停住。 沉兰真便自在地接着帮她解开剩下的衣带,只留下一件藕粉色抹胸,还能透出乳尖的拱起,说着,“我出身贫寒,亲疏凋敝,只能看书学这些闺房之事,你若不舒服了,只需告诉我。” 他俊长的眼皮沾着可怜,原先想要去偏房睡觉的灵默只好说,“不碍事的。” 这样心善的妻子,新婚郎君自然伏下身,一手托住妻子的奶子,另一只手掌包住????奶?肉,温和地摸揉起来,不由说出口,“怎么连这里,也这样漂亮。” 灵默面皮薄,咬着唇瓣,“不要,这么说。” 沉兰真就很诚恳地闭了嘴,解开抹胸,用手上的茧子拨弄软白的奶肉,而后含住圆圆粉粉的乳粒,吸舔出滋滋的水声。这仿佛还不够满足他,长手也开始探入繁琐的裙裳里,用覆有厚茧的大掌缓慢揉掰着妻子的臀瓣。 时不时还要轻打几下,碾过亵裤包裹着的小逼。 “唔哈……”灵默下巴一抖,喉间中哼出声,“嗯…嗯……不要摸那里…不要打我……”她不自在地扭动,想合拢腿间,却被灼热的臂膊圈住腰肢,只能靠在沉兰真的怀里,一边被人家吃奶,一边被打小逼。 那双清凌的眉眼沾了汗淋淋的情欲,让人看了心软,却无法听从。 “怎么了,默娘?”沉兰真知道自己声音很是朗硬,柔和着声音问道。“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么?打疼你了吗?” “不是的……”灵默微微夹了夹腿,“身下,出了很多水,请你,不要摸我了,好难受……” 连兄长都会因为她流水,板着脸,就打她的屁股。 现在沉兰真,也打她的屁股,偏偏那里还是会流水。 沉兰真怔愣片刻,低低地笑出了声了,“不是的,这是你的情动反应,因为默娘喜欢这样的触碰。” “默娘,不要害羞。”青年细细吻着她纤白的脖颈,看着妻子为自己动了情却尚懵懂的模样,为妻子的不经事心软,几句话间,连她的亵裤都扔落在地。 檀木地板甩铺着层层迭迭的华衣,绣花大床上,高大的郎君搂抱着光裸雪净的女郎,揉弄得怀里的人只能靠在他的肩膀,雪足依在床边,时不时抖颤。 沉兰真抚摸着她的腰胯,修长的手指顺着中间流畅的脊沟下移,凹陷出两侧雪腻的腰窝,仿佛注定就用来揉弄。 臀肉被刚刚捏揉得发粉,屁股软圆的,中间一条穴缝,是泛着粉的肉唇。 他喉间发紧,??性器早早就硬得厉害,二十余年不曾有过的俗欲彻底苏醒过来,脑子里只有握住那细细的腰,拨开软白逼唇,按在自己????鸡??巴?????上,把她入到只能紧紧地夹着自己。 沉兰真摸揉了会,揉开肉瓣,指腹带着很厚的粗茧,两根手指竟然还直接捅入细细的穴道,弄得嫩逼一收一缩地夹紧翕张。 灵默眼睫一颤,正要夹紧双腿,水就喷出来,顺着手指黏黏乎乎地流出来。 沉兰真知道女子过早行房不好,也清楚自己那性器太丑硕,只怕要把她的小逼捅坏了。但此刻抽动的性器还是克制不住,在裆里吐了一波腺液。等那粗大性器蹦出来,顶端圆大,柱身粉长,黏着湿哒哒的腺体液。 灵默从未见过这样不雅的东西,神色有些惊异。这两人不知道这是世俗所称的“驴屌”,但沉兰真一见她蹙眉,便急急用袍子掩盖住,急忙道,“此物虽丑,却不是坏东西。” 灵默知道这些东西模样都是生来如此的,无法自己选择,皱眉同情地说,“没关系的。” 可怎么会没关系呢。 她直接被抱坐在那根巨硕的性器上,被诱哄着,“默娘,帮我坐一下,能不能坐小一些。” 小小的屁股才动了一下,便被紧紧按着腰肢,一颠一颠地磨到?????肉?????唇????外翻,喷出来的白浊糊满了小逼。 他渴切地看着她,“舒服么?”性器还在小逼外部模拟着性器抽插的动作,时捣时磨。 明明还没有插进去,两个人交合喷出的液体就沾得腿根一塌糊涂,“嗯…嗯……”灵默的声音都变了调,抽抽噎噎地,“要洗干净。” 等沉兰真抱着她擦洗完,灵默在暖香的枕被里,困意慢慢升腾起来,若非身侧的沉兰真,她还会睡得更快些。 等她睡深了,传来悠长的呼吸声,沉兰真才转身,伸臂搂紧了她,贴着她身上的气味,正也要闭上眼,却听闻灵默嘴唇忽而呢喃着几句梦话,他耳力不坏,凑得近,自然听得见,那重复的呢喃, “哥哥,哥哥……” 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,但兄妹情深,沉兰真没有什么要猜疑的,连与灵默初见那样的场景都见过,知道少年情事是正常的,如今有幸结成姻缘,他怎么可以计较这些前尘往事,岂不是惹人讨厌。 更何况那个人是子琏兄,更是应该体谅,回门的时候要让她们兄妹相会一番才好。 只是,人生只此一次的良夜,从暖融春宵到了天光破晓,沉兰真一夜未眠。 11屏上鸟 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,新婚才过了几天,沉兰真便被提为封吏将军,留京任禁军统领。储君也落在病弱天子的长女身上,长公主被授为辅命大臣。 朝廷上崔家一如秋叶,被长公主清扫干净,有的士族回了清河东城休养,有的回到之前的关外重整阵营。 至于崔邈,还是沉兰真提起,崔邈之也在蓟北参军之列,灵默才知道,那个曾在上京被称为濯濯春柳的崔家公子,总是神采飞扬轻鄙功名的世兄,恍然从军远走了。 她的神色有些怅然,沉兰真不知道灵默曾经的情人就是崔邈,以为心善的小妻子,在为同窗和世兄的变故难过。 他揽着灵默的背,“听说你们交谊好,我已经安排部下待他好一些。” 灵默眼皮微颤,第一次回握住他的手,“有劳你了。” 因为留京升迁的喜事,雪片般的请帖飞向沉府,都觉得沉兰真得了长公主的宠信,一改以往和士族水火不容的态度。 沉兰真挑着帖子赴宴,却极少带上他的新婚夫人。几个月来,连在府里延请宾客,也大多是旧交。坊间传闻沉夫人性情僻静,将军爱妻,藏于深府;也有人道夫妻不睦,这桩姻缘本有蹊跷,新婚夫妇已然相敬如冰。 悠悠芳草,曲尽长栏,仆从带着陆琏走到主厅,短短月余时间,昔日一板一眼的沉府被修栽得诗情画意。 可惜灵默不在意这些。 “陆大人,请进。”仆从躬身道。 陆琏颔首轻笑,抬脚跨过门阶,便看到厅下那对老夫少妻在看画,身为将军的丈夫靠着妹妹,好似全身重量都要靠在灵默身上。灵默只能把脸埋在乌发中,属于将军夫人那珠光宝气的发髻,几乎要把她细白的脖颈压弯了。 陆琏一贯温和挂在嘴边的微笑,不知不觉就敛了起来,“你们如今相处得不错。” 兰真他虽读过几年诗书,长年征战,到底成了粗蛮将人,灵默的手指这样抓着锦绣座缎,想必难受得要哭出来了。 这就是所说的至礼相待么? 早早听见了脚步声,沉兰真站起身来,有礼有节地拱手,“子琏兄来了。” 陆琏与他寒暄了几句,灵默便走在他旁边,“兄长……”声音细小,却很依恋,“郎君要我教他作画。” 陆琏面色怪异,旁人不知晓,他却知道沉兰真贫寒之时,在上京可是临画润笔过了一段好日子。灵默扯起陆琏的袖子,“兄长,你与沉郎君说说罢。” 帮她解解围罢。 根本不明白,为什么沉兰真总是要做一些,让她困窘的事情。 陆琏知道灵默对这些文人风雅是最不懂的,行家里手向外行人求教,再看她们所执的画卷,虽是简单的山居秋野图,谁都可以说道几句,但让灵默来,想必为难极了。 他任由妹妹摇着自己的袖子,一时不愿再拂开,“怎么还是这样孩子气,兰真的画是…”还没说完,沉兰真赶紧打断,“子琏兄莫怪,握剑久了,这些东西都忘了。” 陆琏看了他一眼,便如常地说起其它的事情,“听说你冬时要随去行宫伴驾,府中可打点好了?” 他是准备这段时间和灵默过完年节后,去自己置办的别院过冬的。回门的时候,灵默就说想去十里原看雪,这件事也和沉兰真早早说好,毕竟这婚约,是那样开始的。 但沉兰真面色一僵,歉道,“子琏兄,这都怪我,长公主说要在行宫过年节,要我们带上家眷,灵默也是答应了的。” 自然,两个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灵默。 沉兰真眉目带笑,眼神灼灼,灵默想到他这几日的垦缠,听他说,妻子不在的话,郎君会被人轻视,而十里原的梨花和雪又是每个冬天都可以去看的,不禁咬了下舌头,垂头说,“是……。” 那作为兄长,当然没什么可说的。陆琏神态从容,“婶婶给你做了补气血的药膳,等等记得吃。”又想起来什么,“很久未与灵默手谈了,此去行宫,年节是不能一起过了,和兄长对一局吧。” 兄长这样亲切,也不计较自己说话不算数,不像以前一样板正,也不皱着眉头叹息,灵默心里雀跃,唇角微微弯起,便牵着陆琏坐下。 于是刚刚坐在丈夫位置的地方,换上了兄长,和妹妹摆着棋局,说起这几月陆府的家常,身为丈夫的沉兰真反而侧身在外,如同外人。 沉兰真定定看着妻子和兄长言笑宴宴,那种亲赖,是和陆家所有人都没有过的。而最守礼有节的陆子琏,也任由妹妹和自己坐的那样近,若非知道是兄妹,还以为是……嗬……什么情人呢。 自己又在胡思乱想了。沉兰真轻叹,一定是近来压力太大了。 他笑意不变,站在灵默身侧,“我对这个一窍不通,你教教我吧。” 01枝头闹x1不小心就插透了… 素日之间,物换星移。这一日,灵默从陆府回来后,就一直躲在房间里雕木头。 很落落寡欢的模样。 跟着她的护卫搜肠刮肚,答夫人从陆府回来后就这般。沉兰真默了半晌,推门的时候换上往常的笑意,他捧着生辰礼物,笑意盈盈递到她面前,“怎么了,有什么心事么?” 灵默:“没有。” 竟一眼也没有看他。 沉兰真奉命与外邦和谈,因灵默十八岁生辰到了,日月奔赶,半月的路程缩到七八天,还是错过了。 他拿着的是番邦上贡的夜明珠,晶莹硕大,皎皎如月盘,是柔然王室一直供奉的宝珠,据说有清心明目,平安镇邪的功效。 灵默偏头看了看他手上的珠子,光色流转,一眼就能看出它的贵重珍稀,可也只是偏头看了一下,便转回头,“没关系的,朝事要紧。” 她总是这样,什么毫不在意。 沉兰真的手指微微收紧,眉眼带笑,“是不喜欢它么?怪我错过了你的生辰,还是我哪里惹你生气,怎么今日一直恹恹的?” 灵默的嘴唇微张,耳边还回荡着兄长陆琏所说,“崔邈要回京了。” “听说是来上京养伤的,你不要心软。” 到底没有问出,当初说要好好照料的世兄,怎么转眼间,严重到了要上京求医的地步。 她只好想了个理由,“不是生气。” “嫂嫂坐月子,想要我回陆府陪她一段时间,我在想这件事。” 沉兰真果然还是微笑,“原来是这样,只是我们很久不见了,灵默,你也体贴一下我,好吗?” 他思及孩子,他心中一动,想着,“若是我与灵默也有个孩子……”会不会得她喜爱多一些,会不会不再那么依恋陆子琏,而是想着他和孩子。 这样的念头有了,接下来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,这叁年来一直没有做到最后一步,是想着灵默年纪小,不想过早纵欲伤了身体。 他拢了灯火,拨下纱帐,是要做那种事情的意思。 从新婚开始,沉兰真就知道自己到腰腹背后的地方纵横的伤疤,极是难看。灵默连阳具都会嫌恶,更不要说这些疤痕了。因此往往不是遮着灵默的眼,便是吹了灯火,好在灵默不曾说过什么。 果然,灵默摁着他的肩膀,就势坐在他身上。 快几个月没有做,她也有点…想念。 纤腰雪肤的妻子,慢慢解开衣襟系带,挺出两只又白又粉的奶儿。 沉兰真一手捧起奶根,指缝间溢满细细的乳肉,“长这么漂亮,是不是就是给夫君吃的?”他忍不住用力,捏了下小奶尖,“阿默挺好腰,再给夫君吃吃。” 灵默受不了他在床第间便变得放荡的模样,坐在他另一只长臂上,自己扭着腰肢磨着。 他臂膀间都是硬实的肌肉,手臂上青筋凸起,沉兰真探到湿意,便知道她想要了,低低笑了,“你方才那样冷淡,我还以为,你没有半点动情。” 灵默靠在他怀里,埋着粉白的脸,声音小小的,“郎君,想要。” 他裆下的性器早就顶出一圈形状可怖的巨包,却开始拿乔,“这叁个月,有想过我么?” 灵默的脸蛋微微皱着,“有的。” 每两日都有书信提醒她,沉将军虽在千里之外,却始终盯着着上京的人和事。太不舒服了。 沉兰真吹了两叁个月风沙,手背都晒出蜜色,捏着雪白的小腿,映入眼帘的色泽极为分明。他喉咙发紧,伸手剥开逼口,绒绒的阴毛盖住??肉??缝,红润的肉珠还滴着水,很急切地用手指探入?????逼口?????之中来回???抽???插,还要说着,“阿默连这处的毛长盛了,书上说,这样的人,淫欲很重呢。” 沉兰真的驴吊虽丑硕,却会定期剃毛,因此灵默确实只看过他身下干干净净一根大吊的模样。 灵默脸蛋潮红,最后只憋出来,“…你,乱说…” 随着手指在穴道里抽插的速度加快,沉兰真视力好,可以把妻子的动情看的一清二楚,眼睫的颤动、面色的酡红、绷紧的腰肢、软白的??奶???子?????荡着乳波…… 平常冷冷淡淡的人,到了床上却露出这样情态。 漆黑的发丝被汗水湿漉漉地,黏在莹白的脸上,灵默爽快完了,仍然善心地,等着沉兰真也射出来,便好休息。 沉兰真哪里看不出她的想法,甩手拍了拍小逼,“好没有良心,用完我的手指就想睡觉。”他将两条白腿掰开,被插开的逼口翕合着对着自己的阳根,才顶着戳了几下,软腻的肉唇被压得东歪西斜,穴道的红洞露出来小小一线。 沉兰真道,“你摸摸它罢。” 灵默以为他要射了,只能含含糊糊地摸了一把,沾了一手黏糊糊的腺液。 沉兰真叹了口气,“到底还是嫌它丑……” 那硕大的阳物还往腿心钻弄,灵默又流了些水,轻声反驳,“不是这样的。” 她拧着眉,既觉得那东西不好看,又贪图着爽快,想如同以往一样磨坐一会。只是这回沉兰真不扶着她,她只好摁着他的肩膀,自己努力撑着穴慢慢磨蹭,结果鸡巴太滑了,她又扭得慢,沉兰真无意一动, 热勃的龟头便直直滑入湿润的逼道。 灵默唔哼了一声,眼泪都要掉下来了。 沉兰真虽早早有了念头,一时也绷紧了腰腹,努力忍着泄意,不敢哼喘出声,亲着她的侧脸,“好阿默…好娘子…再忍一下。” 一手已经钳握住细软的腰肢,慢慢地开始抽动,他的阳具本就硕翘,此刻慢慢送进湿软的小逼中,层层绞磨的软肉简直要被冠头顶翻磨烂。 又是坐入的姿势,简直是,插了个透。 既然已经不小心滑进去了,等灵默适应抽插节奏得了趣,他一边入着小穴,用胸膛去磨压着妻子的软奶,还要亲着红润润的小嘴,“都被夫君玩了几年小逼,怎么还是受不住?” 那???鸡??巴忍了叁年,在湿热的逼道里面肆意抽插,灵默嗯嗯哼哼地抽泣,几乎要被快感淹没,却是被肏得双腿都打开了,足趾蜷紧,话都说不完整,“……嗯哈…郎君……嗯…” “嗯……怎么了?”沉兰真好似实在不解,身下却挺着鸡巴,????一次次撞到逼肉上。 “唔……不要…这样用力。” 不要插了,他每撞一下里面,穴心就会传来酸涨酥爽的快感,全身变得好奇怪,湿漉漉地只能挂在他身上。灵默眉眼潮红一片,泪珠挂在湿漉漉的睫毛上。 可青筋狰狞的长根还是不断刮蹭着逼心,朝最嫩软的穴肉研磨挺?肏????,“可是全都吃进去了,咬得这样紧,被插得很爽吧。” ?“嗯……呜呜……没有咬你…嗯…嗯…不要顶我了……” “不许吃奶子,又不许顶小逼,”他靠在灵默颈侧,突然说,“阿默,我们要个孩子吧。” 她眼尾被亲得通红,被他的话惊住,一时竟要推开他,别过头去,“…不…我要…想……” 已经迟了,被一双长手掐着腰肢,重新坐回丈夫的怀里。 热烫的浓白精浆,一滴不漏地,彻底射入体内。 02枝头闹x2 灵默做了个梦,自己成了米粒大的字块,浮光掠影地粘在一本怪书上,黄纸接着黄纸,字字见血地揭破,一桩桩懵懵懂懂的从前。 陆灵默是一本话本中的配角,兄长陆琏温文尔雅,却恪守礼教;丈夫沉兰真面热心冷,只对陆琏情根深种。为了让这两个人不落口舌地在一起,就让灵默充当兄长和夫君破开礼教的搭桥。 与现实复刻一样。 兄长端肃有礼,是为了避开崔王之争,才与沉兰真商量出假婚虚鸾;沉兰真心思坦荡,因为友人之托才舍身求娶。 一直奇怪的事情迎刃而解,怪不得沉兰真行房的时候从不点灯;怪不得每次离京都不愿她去打扰兄长;怪不得一和兄长在一起,沉兰真就奇言怪语,她才说了几句,便不许她说下去。 原来对兄长藏着这样的心意。 这也是正常的,毕竟……兄长,是很好的人。 但是,这样情根深种,居然晚上还要女子,甚至是心上人的妹妹来,“泄欲”。 让灵默觉得十分卑劣可鄙。 那写书的人还道—— 沉兰真还想过和陆子琏的妹妹相敬如宾地对付半生,没想到她竟然与自己的属下私通。 这两个男子都这样的清白无辜。若不是失节之妻,无德之妹,他们是不会继续这桩情事的。 灵默和昂首阔步的世家子女不一样,她潦草、愚笨、不讨人喜欢,可是这些居然是因为,她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配角,是为了让兄长和丈夫互表情衷才存在的。 她看着嫂嫂生孩子,已经很害怕,因为沉兰真一句话,竟然动摇了念头,要不要再过几年,也要一个孩子,会好好地教养她。读书读不好,脑袋不聪明,这些都不要紧,平安喜乐地长大就好了。 现在说不定,连孩子,也是沉兰真为了和兄长在一起的才要的。 到了最后,灵默被缚在河岸,眼睁睁看着与她通奸的人被一点点被池塘吞没,从肩膀到头颅,那人手臂不自然地垂落,背影熟悉到刺眼。 沉兰真负手背立,神色淡淡,“你们纵欲失行,败礼乱德,便用这沧江之水,洗尽污秽的心思吧。” 灵默跪在地上,“不!” 那个人竟是崔邈。 不,不可以这样。 灵默不要这样的人生,以从未有过的力气,从纸间一点点,挣扎爬出来,连眼泪都顾不得擦,执拗地将那些纸页一张张撕碎,纸屑洒落如齑。不知在梦中撕了多久,才初初睁眼, 便是—— 霞光冷彻,露水朦胧,沉兰真向她展眉一笑。 他换了身松竹直缀,墨发纶起,松散地靠在床头。一双长眉入鬓,出入血光之地久了,不语之时极有压迫感,内峻外和,渊渟岳峙。 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,马上便道,“这样早便醒了?” 灵默眼皮惺忪,又转头睡了一会,才惊醒过来,刚刚旁边的人是沉兰真。 是与灵默新婚叁年的丈夫。 也是要把她浸入河塘的书中人。 她忽地坐起来,在旁边的沉兰真抚着她的背,“怎么了?”“惊梦了么?” 那是种做不得假的着急神态和温热的关切,只是灵默还记得,初春河水掠过脚背的寒,胸口钝痛难言。 沉兰真见她不答,便准备好衣物和盥洗巾帕,一如往常地,“梳洗一下吧,不是要去见子琏兄么?” 灵默下意识地,别开了那双手。 ………… 沉兰真凑近过来,黝黑的瞳孔紧紧盯着,“怎么了,是害羞么?” “昨晚那些是很正常的事情呀,夫妻之间都是这样的。” 没有再给灵默推拒的余地,他已经搂住灵默腰身,一手捏着方帕,细细擦洗那张莹润的脸蛋。 灵默浑身僵硬,如同被一头猛虎捧在爪牙之间。 沉兰真想和她开玩笑,“在害怕我吗?” 灵默说不出话来。 沉兰真一大早就扬起的唇角慢慢下压,“我有些事务要处理,不能陪你太久。近来上京有些乱,让施参将跟着你,好吗?” 施参将是沉兰真的心腹,灵默与他说过几句话,便点头应允了,“我要先去西市。” “怎么想着要去西市?哪家夫人约了你吗?”他温声问,“那处可好了些?虽然涂了药,不知道消肿了没有,只怕走路要难受。” 其实灵默的交友圈小得可怜。 沉兰真管得很严,似乎很担心她不在的话,就没有和陆琏光明正大的见面的机会了。就连离京办事,也要侍卫监视她的一举一动。以至于宗妇小姐们都极少递帖。 但是也没办法,都是她自己不争气。因为婚事,不敢和王家和崔家的姐姐嫂嫂再来往。何况与那些本就不熟的女郎去交游。 灵默别开眼睑,“没有,嫂嫂说有些首饰,让我帮她取过去。” “那里……没关系的。” 梦里对沉兰真的惶惧慢慢褪去,仿佛只是一个梦。 可就算是千真万确了,灵默还是不懂,如何去厌憎一个要对她不好的人,只会一言不发,自己安静地离开。 不可以,这样可笑下去。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 西市坊市纵横,摊贩林立,绸缎、瓷具、玉器、香料琳琅满目,古楼子和青梅酒的味道扑杂不分,如同街闾上的士民不分,行人熙攘,衣袂相接,初初显现出往后百年,政清人和的明兆。 灵默要去的是多宝阁,是权贵显赫定制珠宝的地方。自称多宝,自然还做些小姐夫人们不便在明面说出口的器物。 便如现在二掌柜,拿出一盒漆黑檀木的盒子,“您就是陆娘子了吧?郑夫人说等您来了,让我带您挑些首饰。” 郑夫人,就是灵默的嫂嫂,出身荥阳郑氏,单字岫。 和陆元泽是指腹为婚,两年前进门,很是关切灵默,也让灵默常常苦恼,不知道要如何回礼。 灵默迟疑地说,“不要麻烦了,我只是帮嫂嫂带东西的。” 二掌柜却很着急,一手握住灵默的滢白的腕节,“郑夫人嘱咐我很久了,您若是不要,她就该埋怨我了。” 郑夫人确实是说一不二的性格,若是和她一同来,灵默一定是不会接受她的礼物。 但灵默实在不擅长拒绝外人,也挣脱不开二掌柜的手,只好由着二掌柜捏着手心,对着眼花缭乱的,诸如南海明珠、金珠、漆珠、红珠的错杂间,胡乱指了一些。 她都这样配合了,想让二掌柜告诉她,见多识广的嫂嫂要给她做什么奇特的东西。 二掌柜的嘴巴却严得很,只说到时候,陆娘子就会知道了。 多宝阁的掌柜,商行从南开到北,听说背靠长公主,是比较硬气的。 不过灵默装作毫不在意地离开,连一个字都不敢多问,也是客人中,软和得很少见的。 等灵默都走远了,二掌柜还望着人走的方向。 为什么,不多问一句呢? 或许只需要一个字。二掌柜说不定,就要向灵默吐露,她嫂嫂那些不知羞的心思。 怪不得郑岫要陷了进去,这样的人,连说话的时候,也是纤细冷淡的神态,偏偏让人觉得,仅仅看着她,已觉得最灵秀的雨水,垂怜在自己脸上。 二掌柜和郑岫是早年的好友。虽然在荥阳,嫂嫂和小姑子的韵事比比皆是。不过二掌柜认为,陆娘子不是那些被轻易诱占的小姑子。 或者说无法想象,一个人,该如何握住一把,无声的雨水呢? 灵默才出来,施参将背后的部下立即越过他,朝着灵默,异口同声,“陆娘子!” 是两个身量挺拔的男子,头戴幞头,眉眼凌厉,圆领袍下肌肉线条分明,将衣料绷得紧实。手上抱满了一堆灵默喜欢的酥糕、茶点、木料。 灵默脚步一滞。 身边的施参将轻咳了一声,那两个人才不得不改口,“沉夫人。” 施参将站在灵默旁边,轻声解释,“这两个是兵部侍郎家的,发了痴的一定要跟着将军建功立业。夫人您别担心,下次我就不带他们出来了。” 那两个人多年未见灵默,恍然得见,仿佛回到当初在国子监,每天偷偷路过基础班看她的日子。 沉兰真抄了好几个世家的底,在朝野以冷血凶残出名,此人性情无常,她一定受苦了。 为此,他们不得不,紧迫地盯着上司妻子的脸蛋,纤细漂亮的眉眼,粉润饱满的唇珠,华贵典雅的衣裙,能够用双眼丈量出她受欺凌的证据。 又是那种暗暗的、又很灼热的目光。 还是这样讨厌她。 灵默记得的,国子监的时候,差点就被这两个人堵起来混打。血液好像一齐上涌,害怕、惶恐、和隐隐的愤怒交织,滚烫地都堵在胸腔。 灵默不明白,为什么这些人不喜欢她? 等施参将去叫马车,她终于鼓足勇气,吞吞吐吐地说, “你们之前,” “为什么要讨厌我?” 那对双生子呼吸急促,心跳一坠一坠,还为灵默记得他们而喜不自胜。下一秒却浑身战栗,如同遭受平生难堪的耻辱。 “这是污蔑,是旁人说的坏话,怎么会讨厌你……” 这样喜欢你,连沉兰真的侍卫都愿意做。 怎么可能讨厌你。 这两人面色涨红,神情急切,立刻就要抓住灵默的手腕,与她说个明白。 灵默那点勇气马上就用完了,快声地叫住施参将,“我们要去哪里?” 施参将的反应向来很快。 他想,“一大早,将军命人搜罗妇人孕育的种种喜忌,想来动了生子的念头。” “与其让小夫人再去陆公子那里伤神,不如趁此机会与故友叙旧,顺道表明与崔氏重新结好的意头,也算是两全其美。” 反正,从蓟北回来的崔家叁公子,立下几次二等功,功绩卓着,给将军府递几次帖子,将军一直留住考量。 必然是觉得此人年轻气盛,又有崔氏做靠山,要压住他的风头,小夫人与他还沾些世交的关系,那么去喝杯茶,出不了什么事。 于是,施参将出了个好主意。 “夫人,府中收了几次崔家公子的拜帖,不如前去十里原踏青一番,顺路也可拜访那崔氏。” 03枝头闹x3 仓皇离京前,崔邈还紧紧攥着崔氏在十里原的地契。他带灵默在这边游玩过几次,早早就打算好了,成亲后若得闲暇,就可以来这处别院,春时摘梅煎茶,冬节烧雪煨酒。 从令人艳羡的公子王孙到人人避忌不及的崔氏小子,崔邈对世态浮沉很是平心静气、不以为然,几次人情起落在百年士族根基面前实在不值一提。 直到陆家婚事落定,崔邈从府兵那里听闻后,还没反应过来。他原地立定,过了好一会,脑子才能后知后觉一般,胸口热血猛然涌上喉头,五窍攻心,眼前一黑便晕倒在地了。不争气成这样,崔夫人直接派人绑着他,送去军伍历练。 可是上京的消息仍然不绝,隔着几万里也要传来,喜堂之上的陆氏女郎是怎样清光绝艳,凤霞盖头方一挑开,露出半边娟皎面容,满座衣冠便屏息静气,再装模作样的人,也忍不住瞥向新娘子的裙边,想看看上边绣着什么样的花鸟风月,才衬出这样好看的颜色。 这不奇怪。 陆家女郎,当然是漂亮的。 连成了旁人的妻子,她从马车上下来,带着帏帽,素蓝襦裙套着团花罩衫,发髻乌黑如云,看不见面容,都让人觉得一阵说不出的灵风拂来,心神一震,胸腔涨热。 灵默步入正堂,别院的摆设和从前一模一样,一时也有些怔然。 崔邈缓步走来,眉目依然俊朗,一身月白长衫,意气轩昂之余更添沉稳。他从容淡然地作了一礼,却望着施参将,“沉夫人,今日怎么有闲情逸致,想起世兄这里?” ——沉夫人。 灵默的眼睛失落地垂下。 终于发现看见了他左边的臂膀,突兀地缠着几圈白色绷带。 于是灵默很规矩地说,“在府上听闻世兄回京求医,便来看望一番。身体还好吗?” 施参将早早就见到那道伤势,暗自估摸,不过就是些伤筋动骨的小伤,哪里比得上将军曾经九死一生受过的伤痛。但也可见小夫人心细入微,体贴周到地帮将军笼络人心。 施参将小声提起,“崔公子改进了木牛流马,如今边疆仓廪大大充实,开春就进京封赏来了。” 崔邈却控住不住般,忽然轻咳起来,歉意地说,“只是一点小伤,边民作乱被砍伤的,多谢沉夫人挂怀。” 又喝了半盏茶,崔氏府兵在崔邈耳边说了几句,崔邈拊掌一笑,“施大人来得正好,我将弩炮、水车都调改了一番,实物在后院中,想与沉将军商议一番,用于蓟北民防。” “不如您现在去看看,若有什么错漏,崔某现在就可改进。” 高傲的世家公子一旦用上那种商量的语气,让人一听便很舒适。 崔邈慢悠悠瞧向灵默,“我与沉夫人多年未见,就让我们叙叙旧吧。” 灵默的手指不由蜷缩了下,强作镇定自若,朝施参将点点头,“你去看看吧。” 施参将只好带着两个随从,跟着崔氏府兵走了。 适才施参将在的时候,崔邈谈笑风生,从容大方。 现下四周静悄,从沉家来时的侍卫都屏在外侧。崔邈望向灵默,却收敛去了笑意。 他冷冷开口,“你来这里干什么,看我的笑话吗?” 灵默从未见过这样子的崔邈,又对比起梦中他被推入河水的情状,薄粉眼睑不由得颤颤泛起红意。 终于,她那一直低垂的漆黑眼眸又抬向了他。 崔邈凝滞了会,继续严厉地指责灵默,“我一直想着要报复你。” 崔邈在过往数不清的长夜中,辗转反复,不知道想了多少次,一定要堂堂正正站在陆灵默面前,狠狠地质问,为什么没有回他的信,为什么不能多等等他,为什么这么快就变了心,为什么这样快嫁给旁人…… 结果吞吐到了嘴边,却变成,“你说好会嫁给我的。” “陆灵默,你欠我一个妻子。” 尽管事实证明,没有嫁入崔家是正确的。 时势颠倒,此时沉兰真煊势赫赫,崔家叁公子只是禁军衙府中小小的军校,连施参将的官衔都比不上。若不是在边境改进技器,功绩卓然,连回京述职的资格都没有。至于崔家,也是因为储君制衡的意图才重获垂青。 崔邈口上说个不停,其实早就不知道自己要诘问些什么。 一步、一步,他缓缓压近,想要毫不在意地,俯视她的眼泪。 身体却早已急切地,习惯伏低肩膀,“哭什么,我吓到你了吗?” 崔邈拿出方帕,轻轻托住灵默的下巴,一点点拭去她脸上的泪水,“沉兰真对你好吗?” 又知道什么样的回答都不会让自己喜欢,于是低声哄道,“不要哭了,那都是气话,我永远不会埋怨你。” 灵默也不想掉眼泪的,可是昨夜做了糟糕的梦,想到崔邈死得那么可怜,她又很久没哭了,一时间到底止不住,泪水扑簌扑簌地,“可是我梦见,你死了。” “……” 她仰着雾胧胧的眼睛,雪白的脸蛋洇染着可怜的薄红,毫无戒备地向旁人袒露自己柔软的内里。 于是,那本正经擦着眼泪的手指不知不觉地,就隔着帕巾,落到粉满的唇肉,忽轻忽重地摁弄起唇珠, 手指的主人仍端正地开口,“嗯…?我是怎么死的,惹世妹伤心成这样。” 灵默想了想梦中的罪名,有些羞愧,“他们诬陷我们私通,伤风败俗,扰乱人伦,就把你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她又红了眼睛。 修长的手指顿住了。 而后一点一点,撬进湿粉的唇瓣,“诬陷?” 灵默不得不含着他的指节,想用舌尖推出去,却叫崔邈搅得更深。她支支吾吾地,想要崔邈不要这样玩闹。 “嗯…唔……不要……” 又有一根手指顶入湿热口腔,含不住的透明涎水,沿着指尖流淌,湿亮了布满剑茧的宽大掌根。 崔邈一字一句,“陆灵默,你看着我,你对我真的,一点非分之想也没有吗?” 04枝头闹x4世兄、膝行、吃逼(H) 灵默努力含住那不断狎弄的手指,喉腔间断断续续溢出呜咽,“我…没有……” “是么…?可世妹都把我的手流湿了。”崔邈面色不变,捏着她的下颌,缓缓抽出沾着银丝的指节,自证似地,将一掌透亮的水光,摊在她眼底。 那张莹白的脸蛋慢慢透出粉意,灵默小声辩解,“是你要伸进来的。” 不知不觉,两个人靠得很近,呼吸声几乎要缠绕在一起。灵默牵住他的衣袂,想帮他擦干净,却惊讶发现,在崔邈清颀的月白绸衫下,直接就能碰到紧实隆起的肌肉。 就像沉兰真。 是披着礼义廉耻的野兽,一旦没有人在场,就要露出桀淫本性,说起奇怪的话。 灵默悄悄,往后退了一点。 甚至体贴到崔邈的心情,没有超过半臂的距离。 而对崔邈来说,就是她无动于衷,又疏离了起来。 他神色平淡,用那帕子擦净手后,就塞入囊袖中。继而长身前倾,肘臂一捞,就把她纤软的腰身抱回怀中。 灵默的手掌推按在崔邈宽阔饱满的胸膛,指尖传来一阵又一阵灼热鼓动,尚未察觉这是崔邈的剧烈搏动的心跳。 毕竟,崔邈神情严肃,如同面对什么洪水猛兽,十分严阵以待。 若非此刻他把下颌抵在发抖的细肩,长手一点点挑开旁人妻子的衣襟,掀起粉色团蝶小衣,将高挺的鼻梁慢慢凑进衣内,来回嗅闻。 灵默在他怀中一颤,又不敢用力推拒,只好用力闭上自己的眼睛,“不要,咬我了。” 她乌黑的眉睫不断抖动,一副害怕又努力忍住的可怜模样。 咬…? 那个鄙陋的沉氏,是咬了她那里多少次,含肿舔透了,才让她害怕成这样。 但是,她本该是自己妻子的呀。 “不会留下印子的。”崔邈周到地承诺,“被发现的话,我会娶你的。” 王夫人告戒过灵默,不可以轻信男子的话。灵默不免理解成了,崔世兄,要和她私通。 好像是跟梦里一样的情节… …会被旁人指脊梁骨的呀… 灵默嘴唇微张,惊慌地摇着头,嘴上来回的却只有那几句,“不可以…”“这样不行的……”细白的手指一点点推拒对方愈来愈紧的怀抱,想要转头后退。 不过,能够退到哪里呢? 地方越来越小,到最后只有一张檀木案几作为屏障,没有一丝逃离余地。 世兄高大的阴影已经笼罩下来,眉眼低沉,“世妹,怎么不躲了。” “从前已经丢下我一次了,现在,还要再来一次吗?” 灵默皱着脸蛋,慌慌张张,“不是的,”“没有不要你。” 她这样害怕,难道觉得他崔邈之会和那个粗鄙的沉氏一般吗? 崔邈已然对着家传的避火图学了很多东西,是会叫她舒服的呀。 没有再给灵默摇头的机会,崔邈轻甩袍角,下一刻双膝跪下,定定盯着灵默,缓慢膝行而来。膝盖碾过檀木地板发出闷响,月白绸衫磨出深印。 “你明明喜欢我的。” “不可以考虑一下我吗?” 灵默目光震颤,已然吓住了,急忙回身,推着他的肩膀,“你这是…做什么啊,快起来啊…” 还是这样的纯善。 旁人一示弱就心软。 于是教崔邈单手就能圈住她的手腕,而后一点点收紧气力,捏出了淡淡红痕。他满意一叹,“你心里,还是有邈之的。” 灵默不安地错开视线,已然被崔邈抱坐在漆桌上。他依然双膝着地,低了灵默半个头,方才的威胁性一下子就没有了。 只是青年世兄猝然地提起她的裙裾,仰起眉骨分明的脸庞,不容置疑地吩咐,“把裙摆抱好。” 两面镂花窗子开着,日头明媚,映照出灵默泛着粉白的脸,嘴唇轻颤,“不要在这里,会被看见的……” 崔邈粲然一笑,唇角小痣熠熠,“早就都被支走了,不会有人看到的。” 灵默只好踟蹰地攥紧外裙的裾角,任由世兄钻进缃色衬裙内,挤开合拢的软腻腿根。 沉兰真今日体贴地给灵默换了纨纱衬裙,布料薄柔轻软,以免磨伤软肉,最里面的内衬只用一层细带系住,穿脱简捷。 这极其方便了崔邈,从足踝抚入腿根,轻而易举地,就将内里最柔软、薄白的裙纱剥落在掌心,置于指腹缓缓摩挲。 原来她是这个样子的。 崔邈不是清心寡欲的人,从和灵默一起觉晓情思后,只能靠那些极其污秽的念头发泄淫思,在军伍中煎熬度过漫漫长夜。 世妹漆黑的眼瞳,秀气的鼻尖,舌尖小小粉粉的,吸久了会生气。腰肢细细一把,握着顶一下就抖得可怜。 仅仅臆想一下,性器就肿胀得糟糕,腺液洇湿裆裤。 而现在如同淫梦一样,手掌直接拢住软粉圆腻的屁股,无论是臀肉还是腿根,都带着柔腻芬芳的甜味。 甜味的源头是…… 崔邈的呼吸缓缓沉重,视线灼热。 是毛茸茸的阴阜,湿软的逼唇涨着殷红,中间一道粉缝,正对着他的鼻梁。逼液沿着穴缝,滴滴答答地,坠到掌中。 崔邈只是看着,手指还没插进去。就湿成这样。 是被沉兰真吃透了吧。 崔邈衣上的柑橘熏香弥漫开来,打在逼缝上的呼吸越来越烫。 糙长的指尖索性拨弄开肉唇,露出湿红肉蕊,沿着逼缝往内,径直顶进滑嫩的穴道,故意在最敏感的肉壁,来回抠弄。 灵默咬住唇瓣,才发现连夹紧腿根都做不到。 闷闷的笑从裙底传来,“…世妹,水都流得这么厉害。” 崔邈清了清喉咙,想让自己显得不动声色,实际眼神已经跟十几天没啃过骨头的野狗一般,“让我帮你吃掉好了。” 宽大手掌早就锢紧两边腿根,崔邈贴近,下意识深吸了一口,卷起肉唇在嘴间来回舔吸,舌面来回刮弄着软嫩红肉,内蕊才颤巍巍地立起来,便马上被含进齿牙含住吮吸。 屄间水声滋滋响起。 舌头抵着肉珠一圈圈地磨弄,而后猛地一咬,舌尖顶开逼道。 “唔…嗯哈……!”灵默瞳仁轻缩,小腹一抖,攥紧的裙角彻底松开,细白的手指插入崔邈的乌黑发根,紧紧一抓。 崔邈低低喘了一声,“不许抖屁股,把小逼张开。” 她还是要往后挪着屁股,不知所措地,“别…这样……” 只会软弱的请求。 根本不知道自己白嫩嫩臀肉被揉得通红,在人家眼前乱晃的淫态。 崔邈的膝盖往前又挪了一寸,大手钳抓住屁股,舌头存心地从肉珠吸到穴底,将逼缝彻底舔开,终于露开淌水的肉洞。 舌尖模仿着抽插的动作,不停插送,偶尔还要用手指搅嘬出几口粘糊水液。 灵默呜咽一声,却彻底进退不得,“嗯……唔唔……不要……舔了………” 嫩肉翻颤,软红肉道被别人的手指和舌头奸得一阵阵抽搐,没有可以仰靠的地方,屁股还被淫玩自己的人抓着,只能揪着人家的头发胡乱喘息。 可怜到,连高潮的哭叫都是绵软的,“唔呜……不要…………啊!”一大股晶莹逼水从湿泞穴洞里喷出,正正将世兄的眉骨,浇到湿透。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 小屄被唇舌吃得软软红红,层层软肉不舍地绞紧要退出的舌头,崔邈灼灼盯着,一翕一动的穴道,恨不得立刻抽出勃起得可怕的性器,直接插开这个水润的肉屄。 但崔邈知道时辰,记得灵默现在还是旁人的妻子。 估算好那些侍卫很快就要回返,崔邈只能慢慢起身,低眉给灵默系起衣裙带子。 她的乌鬟微蓬,于是崔邈细心地,重新帮她整戴好钗环。 灵默很快和重逢时一般,衣裳光鲜,眉眼温丽,看不出一丝情事的迹象。 而崔邈衣衫凌乱,月白绸衣沾着地上尘印,乌黑鬓角湿着透亮的逼水,原本整齐的发髻被扯得摇摇欲坠,十分狼狈不堪。 他抓着灵默把手按在勃然巨物上面,“世妹,你看,它被折腾成这样……”那滚烫巨物隔着衣裳戳了戳灵默的手心。 崔邈怀中的柑橘香浓烈,灵默慢慢从他臂弯里挣脱,既说不出拒绝,也不愿轻易承诺,无助又为难地望着他。 却是闭口无言。 一句假话都不会说。 崔邈又伸出那只缠着绷带的手,抚着灵默的脸,“阿默,是你早早就答应了我的提亲,你不能让我这么可怜。” 无影无形,愈来愈重的哀怒蔓延着,仿佛下一刻他就要落泪。 唉…… 这该怎么办—— 灵默内疚地垂下视线,“我该走了。”而后马上找补,“你别难过,我会再来的。”